公子一怔,他只是一时气愤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父皇竟当了真。说实在初时此老那般对他,公子心中的确有几分难过,后来想想倘若站在段正淳的立场,是自己或许也会那样做,想通了也就不恨了。更重要的是该恨的人不是他。
沉默间,突有内侍闯入,此人嘴里嚷叫:“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岂知段正淳一腔子烦恼,他回头喝:“朕知道大事不好了,用不着你这个奴才提醒!”那内侍闻恼,胸中一震,一时间煞不住脚,竟撞在了朱丹臣身上。
老朱将他扶稳,低声问:“到底出甚么事了?”段正淳无论是当王爷还是做皇帝,都是斯文有礼宽厚待人,尤其对宫中之人,从不曾有过半分责怪和恼怨。一向和和气气的皇爷,突然这般火气,又瞥见四大护卫和太子皆在。
料得定是那太子惹其父生气,不然何致如斯。他吸口气极力稳定情绪,不过声音仍有几分颤抖:“大皇子和语嫣公主不见了。”数人微讶:“不见了?”段正淳问:“怎么个不见?”那内侍颤巍巍把一封书信递上,朱丹臣接过,正要呈给皇上。
却听皇爷道:“丹臣你来念!”老朱不敢怠慢,躬应了一声是,即把个信贴打开,登时眼睛瞪大,发出一声轻讶。几人瞧得焦急,见他一脸异色,段皇爷催道:“信上写些甚么快念!”老朱又一脸难色:“这……皇上,微臣不敢!”
公子哪管他等,直趋而上抢过信贴,也是微微一诧,嘴里不觉念:“姓段的,若想儿子女儿活命,快把我老婆交出来。万劫谷钟万仇敬上!”段皇爷满脸焦色,问:“完啦?”公子点点头,把个信贴递给他,此帝结过,极目一览,果是那几行字。
皇爷看完,极力把其搓成团,奋力掷于地上,恼骂:“这个姓钟的欺人太甚,也不把事说清楚!”公子冷笑:“怎么没说清楚,他不是写着吗‘若想儿子女儿活命,快把我老婆交出来’!”段正淳一怔,抬眼睨向儿子:“你意思是说誉儿和嫣儿都在他手里?”
公子点头:“应该不假!”见父皇不信,又提议:“您若心存疑虑,大可派人去誉哥和嫣妹的宫中瞅瞅,其中真假不就大白了吗?”果然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那皇爷即招内侍嘱咐:“你过来!”内侍颤步上前听命,“你去……”
哪知公子嗤的一声轻笑出来,段皇爷起疑,回眸瞥他:“哪里不妥?”公子莞尔道:“钟万仇竟然敢送信来皇宫向您挑战,想必他早有准备。他是个甚么身份,小小一个万劫谷敢与我大理抗衡,料来誉哥二人被缚一事已成定局。你不思法解救,反而还怀疑其真假,可笑!”
朱丹臣躬身问:“那以太子爷之见,如何才能把大皇子和公主给救出来?”公子嘴角一挑,把双目光定格在父皇身上:“那就看他老人家怎么想了!”
段正淳低吟:“难道真要朕把宝宝交出,才能换誉儿他们平安么?不,不……”就算他肯,也不见得甘宝宝会同意。时隔十几年,再到重逢日,知道昔日情人心中仍有他,已万分欢喜,别的甚么都不求,只求长相厮守永远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