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得一怔,公子沉吟道:“书生?旧相识?会是谁呢?”他认识的书生并不多,转念一想:“该不会是段书呆子想我了吧,听闻我在此间,便专程来瞧瞧?”念此心喜,便问:“那人年纪多大?”那弟子惶恐,据实以告:“三十左右,不到四十。”
公子又想:“年纪不对,却不知是谁?”忖想间,那柳文龙忽然一拍他肩头,微笑道:“既然想不起来,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公子想:“也是!”便说好,当下由那弟子领路,二人携手而行。
敞厅上,左首交椅上坐着一个道姑,乃辛双清,无量派的掌门人。右首座上则坐着一个中年汉子,是左子穆。一旁躬立着几名男女弟子,神态都非常肃穆,而厅中央站有一名男子,他面带笑容言语客气,腰间则插着一杆判官笔,瞧样子此人文武双全。
左辛二人请那人坐,那人却说:“不必麻烦了,在下见了二公子便走!”左辛二人目光互视,见他不坐,也不好勉强。左子穆问道:“朱护卫前来找少公子,不知所为何事?”那人微微一笑,说道:“等见了二公子,在下自当言明,这个就不须左掌门挂怀啦。”
左子穆吃了个闷羹,胸中颇有不愉,但念此人大有来头,却也不好得罪。勉强笑了一笑,又问:“镇南王近来可好,前年小儿遭天下四恶中的叶二娘掳劫,幸得王爷和朱、古、褚、傅四位佳贤相助,才得以脱险,至今未曾答谢,容我……”那人打断他道:“左掌门您客气了,救令郎之事乃二公子一人促力,我等皆未尽半分力气,不敢受此恩情。”
这左子穆面上一烫,忍辱道:“惭愧,惭愧!”本想提个话题聊聊,不料此人如此不给情面,胸中气起不禁憋了满脸,却不敢当众发作。辛双清瞧得好笑,也不给他说情打破僵局,谁让这师兄处处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的,心想让他吃吃闷亏亦是好的,便一旁装作不知。
尴尬间,厅外忽有人影一幌,是公子闯了进来,见了那人,只微微一怔。公子见此人宽袍大袖,作儒生打扮,形貌清雅,正是四大护卫之一的朱丹臣。他见了公子,先是一愣,继而上下打量,随之行礼说道:“丹臣见过二公子!”
这公子快步抢上,搀他起来,说道:“朱四哥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嘴里又埋怨几句:“你这不是折煞我吗?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小样,多时不见,武功渐长呀,还跟我客套起来。”当下微一用力,那朱丹臣的下盘顿时不稳,被他扯了起来。
左辛二人见了少公子进厅,不敢上座,都站起身来,见了礼即躬退一旁,莫敢言语。
朱丹臣快快挣脱他,复又重新作揖,苦笑道:“看来丹臣老矣,二公子您武功才是日渐猛近,比不过,比不过……”一连说了好几个比不过,恰于这时,柳文龙自厅门外走进,望定了朱丹臣道:“萧儿,你俩果真是旧相识?”
朱丹臣听了一怔,问:“二公子,他是谁?”公子一搭柳文龙肩头,戏笑道:“他是我大哥!四哥,您看我们像亲兄弟么?”这话入耳,柳文龙眉头一皱,疑惑瞪着他,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