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一听,虎躯轻颤,隐隐觉得哪里不安,只感里面那位先生实在是太过利害了,竟连自己的身家背景也查得八九不离十,难怪敢将罪名安在自己头上了。可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不禁暗暗生愁。
忽听那王爷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哈哈,呵呵,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我了。素闻大理国镇南王,处处风流,竟不想...呵呵,这梁大人也给他带了顶绿帽子,哈哈,有趣有趣!”
闻得此言,梁萧咬牙切齿,又恐被里头人耳利听见,强忍着火气,故而将拳头捏得紧紧的,几乎都要沁出血来。他若稍微不理智,直冲进去,拽过他,猛拍几掌嘴巴,然后揍成个猪头,是痛快了。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恐便从此长封于地下,幸好他忍下了。
听那先生说道:“请恕老夫直言,王爷,您又错了。小孽种并非梁夫人所出。”
那王爷“哦”了一声,微气道:“既不是他夫人所生,那你提这事干么,好笑吗?”
先生不吭声,等他呼吸顺了一些,才缓缓道:“洪基老贼刚死,王爷便急于登基,恐老贼旧部多有不服,碍了王爷大事难免煞风景。王爷自是不俱,只要大军一挥,叛逆便难逃王爷刀下。但这样一来,耗时过甚,并非明智之举,不如将矛头指向梁萧。老贼旧部若想报仇,自不会放过这小子。听说他武功已废,成了蚂蚁也踩不死的废人。哈哈,儿子有难,做老子的能袖手旁观吗?我打你,你杀我,这样老贼旧部和大理,及大宋不就忙乱喽!不不,还有一个人更忙更乱!”
那王爷急问:“还有何人?”这先生诡异道:“那人一直自认这小子是他准女婿!”那王爷略微沉吟片会,忽然眼睛大亮,醒悟道:“是他!诸葛淳瑞!”
这先生点头道:“诸葛老家伙自视过高,自不能放任仇家欺侮他女婿而不管的。”
那王爷又一拍额头,大叫道:“难怪难怪,这一年多来,你只派人去他营前叫嚣骚乱,偶有小战,也只打伤其首将,并无心真攻。今天方明,原意在此!”
先生大笑道:“不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爷跟着笑了一阵,忽然面色一僵,叫道:“老贼旧部也是我大辽子民,若大理段家、梁萧、诸葛家三股力量合并,那他们不是死路一条吗?不行不行,此计甚缺考量。先生不如再换一计。”
这先生不答,久久才道:“你当他们是子民,他们有当你是自己人吗?倘或他们得知,他们的主人是你派人暗杀的,你想他们那时会放过你吗?”那王爷想想心寒,虽然他心狠手辣,但杀的多是大宋、西夏、吐蕃贱民,于本国百姓,却不曾有伤及。
他沉思良久,在帐内来回踱了不下二十步,忽然抬头,见幔窗外,星光黯淡,已然快破晓,大吁口气,转过身道:“就依先生所言!”说了这句,登时轻松了很多,瞥向先生,见他眼神不定。
忽然先生大喝一声:“是谁?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