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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途在突然变色道出此一句的同时,左手也跟着猛然握拳上举。而随着他这一动作,身后将士已齐齐而动,上百弓弩直指前方,营外兵马更是迅速围拢上来,刀枪高举,一下就把这边营中的数百人给全部包围起来。
高俅更是被吓得身子一震,惊怒喝道:“孙途你……”其身后四名高手护卫的反应也是极快,两人拉他后退,两人已呛啷拔刀出鞘便欲出击。但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是快不过那些早已搭上弦的箭矢的,只一个动作间,数十箭矢已带了啸声飞来。
几人虽然武艺出众,并极力格挡,但在如此近的距离里被数十箭攒射也非他们所能应对。惨叫声里,当先两人皆已身中数间,翻倒在了血泊中。而另两个想护了高俅后退的,也是脚上中箭,扑跌倒地,连带着把高俅也给拉倒,吓得他哇哇大叫,早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至于周围其他禁军护卫人等,则全都未敢轻动,别说救援了,就是扶高俅起来的动作都不敢有。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面前这些,营外四周还有数百弓弩手张弓以待呢,一旦自己等人有任何异动,必然会迎来铺天盖地的箭雨,那就真将命都搭进去了。孙途的人已经用一阵乱箭亮明了自身态度。
于是只片刻间,这边的营地已整个落到了孙途的掌握之中,就连高俅都已沦为他掌握中的阶下囚。直到把一干护卫亲军全都拿住后,孙途才缓步来到依旧倒于雪地之上难以起身的高俅跟前:“高太尉,你想不到会有今日吧?”
森然而带杀气的话让高俅的身子再度一颤,但还是强自镇定,盯着对方:“孙途,你,你想做什么?你可别忘了,本官可是你的上司,是受命前往北边的监军!你若敢动我分毫,管教你……”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惨叫打断,却是孙途听得这话后,一个箭步过来,踢在了他的前胸,将之踢作了滚地葫芦。
“到了这时候还敢摆你那殿前太尉的威风,你道这里是东京汴梁吗?”孙途收足,居高临下地看着颇显狼狈的对方:“高太尉,你我早年就已结下仇怨,到如今更是因为你子高铎一事而成死仇。所以这一路你都在提防着我,更筹谋着在到了前线后,如何用自己手上的权势害我吧?”
到了这个时候,高俅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即就哑声道:“不错,你杀死我儿,此仇不同戴天,只要我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你!”
“其实我也一样。”孙途冷笑一声:“当初我在青州时,你就已伙同梁师成几度欲置我于死地,更且趁我远去辽国而派了自己的侄子到青州为恶,差点葬送我大好局面。这也就罢了,而后你又在东京纵容自己的儿子四处害人,连我师父和师妹都因此而死。虽然高铎已然被诛,但这仇却未曾报尽,因为真要论起来,你才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今日杀你,既是为天下除害,也是替师父他们报仇,天经地义!”
“你……你真敢杀我?你可别忘了,老夫的身份,我可是朝中重臣,更是监军,若是真出了事,你也别想脱罪,朝廷必然不会饶过了你。”高俅这回是真个怕了,因为他已经从孙途的身上感受到了浓重而决绝的杀意。
“那又如何?当日在江南我能于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朱勔,杀你又有何难?更何况,你是意外冻死的,又与我何干?”孙途说着,便一摆手:“来人,为高太尉宽衣。”
身边的禁军将士都不带有犹豫的,便已如饿虎般直扑了上去。别说高俅此时早已因为惊吓而手足发软,就是寻常时候,也根本不是这数名如狼似虎的健卒对手,没挣扎两下呢,就已被控制住四肢,然后被人干脆利落地将满身华贵厚实的裘衣袍服都给扒了个干净。
当这一幕发生时,他那些护卫亲兵们更是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他们是真没想到孙途及麾下的虎贲军将士胆子会这么大,行事会如此绝,压根就不带半点犹豫的。
事实上这些人并不知道,虎贲军将士所以会如此决绝,一方面在于对孙途的心服口服,死心塌地,毕竟他们是被孙途一手从堕落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就在两年前,他们还是禁军中的一个大笑话,过着朝不保夕的困苦生活呢,正是孙途的出现,才让他们找回了自己的尊严,成为了一支真正的军队。
这一份感激之情早已刻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可不是一两年时间就能磨灭掉的。何况,在那时的练兵过程中,他们也早已习惯了听从号令行事,所以今日孙途下令,他们也未作多想,直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