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就算你写了一千张,这一千个病人,有人再回来找过你吗?”
“黄口小儿,你在问什么问题?怎么会有人再回来找我?治疟符一到,基本上是符到病除,即便是有些人的病情迟一两天才好,那也不过是灶王爷赶路花费了时间。”
“疟疾治好了,怎么会有人再回来找我?这不是荒谬吗?”
“张医师,我看着不是荒谬吧?我推测,那一千个人,恐怕也有六百个已经一命呜呼了,剩下的四百个,恐怕也已经躺在床上等死呢!”
“你敢质疑的我医术?”张医师更加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在跳动,自己是成都府一等一的郎中,怎么在他这里就变得狗屁不值?
“小的不敢,怀疑张医师的医术,小的只是怀疑这治疟符的作用是否有效。不知张医师可否随小的验证一番?”
“里正大哥,不知你有没有这些病人的花名册?”吴良看向跟着他来的里正,里正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有的。凡是张医师给过治疟符的人,我这里都有登记,避免他们重复用药。”
“那就好。”吴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张医师,随我们一同去查看这些病人的状况吧!若是他们已经康复,我甘愿受罚,若是他们还在生病,恐怕……”
“少啰嗦!没那种可能!”张医师拂袖而起,“带路!”
里正带着路,按照名单上的名字挨家挨户去寻找。每找到一家,张医师的脸色就暗下去一分。有好几家的院子已经破败不堪,甚至在第六家,回他家一家人都死在了屋子里,推开门,就发出一阵恶臭。
“张医师,这怎么说?”吴良质疑道。
面对吴良的质疑,张医师没有说话,脸色黑得像锅底灰。
一直走到第十一家,推开门,就看见他家院子里面,有一个中年男子在不停地打摆子,旁边像是他的妻子,在那里嚎啕大哭,任由他的丈夫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张医师见了,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他左右一看,发现他家鸡舍里面有一只大公鸡,他忙走过去,将那只大公鸡抓出来,塞在那个男子怀中,叫他使劲地抱住,张医师松手时,还用力捏了一把公鸡。
公鸡吃痛,便在男子怀中不停地啄,不停地蹬,还不停地叫唤。张医师在一旁喊道:“捏公鸡!用力捏!不停地捏!”
折腾了一刻钟,公鸡的声音都嘶哑了,终于,男子没了力气,也不再折腾,公鸡才得以逃出魔爪,那男子身上又是鸡粪,又是鸡毛,像从鸡窝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好了,把他扶进去吧,疟鬼已经被公鸡啄走,他的疟疾已经好了。”
听到张医师说那男子无碍,他妻子喜不自胜,朝着张医师磕了几个头,把他丈夫扶到屋子里面去了。
吴良看得目瞪口呆,他问李干:“这又是什么新方法?”
李干也不知道,他支支吾吾,张医师拍拍衣服上的鸡毛,道:“小子,这又不懂了吧?告诉你,这叫禳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