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高考前的学生,撕毁自己曾经的教材一样。
看似发泄,实则恐怖。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紧张,别担心,过程很安全,我保证你不会死。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合作,郑重的向您介绍,在下司徒涵,不过家族原因,我现在不能以这个姓氏配自己的名字……无奈,我给自己取了另外一个名字,钟涵。”
钟涵……
钟涵!
这个名字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复。
我想起来了,我一开始的感觉,居然还真没错!
安卿口中那个,囚禁她的前夫,他的名字就是钟涵。
安卿奇怪的能力,整体植物化,一定与这片森林的某个区域有关,或者,与极东山洞有关!一定!
除了这里,我想不到别的地方。
“你是不是听过我?”
“没……没有。怎么可能。”我笑笑。
“不,你听过。”
钟涵突然凑近我,“你忘记了,你还对许多人说过,看到树林中的影子在动。”
我的表情凝固,“所以说,伍堰山,偶村……那里是你在跟踪我?”
“否则呢?玄武圆门进入后,你不是见过我的机关玄武了么?哦对,我的机关术如何?我司徒家族,千年前,便是机关大家,继承公输子一脉。”
该死……
坑,真是坑死我了。
老杜为什么要让我去伍堰山脉找什么偶村?
找偶村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遇上安卿呢。
一环接一环。
牢牢将我套住。
最终我注定会遇到这个司徒涵。
“好了,休息一下,稍后我会来找你。”
说完,他离开。
虽然他现在离开了。但我确定,稍后,在那扇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迎接我的,将是“地狱”。
房间被迅速装满了各种各样不同的试验器具,床也换成了解剖台。
接下来的不知道多少小时中,司徒涵开始了他的表演,被他称作试验的表演。
试验:自愈性。
也不知道是在这片森林,还是之前的水潭,或者别的地方。司徒涵见识过我的肉虫修复身体,于是,他开始割我的肉。
在我精神清醒的情况下,一块块割下。
大小不同,各个部位。
而后,将我的左手,移动到受伤部位,开始修补。
割裂的过程中,我是全程清醒的,但因为他为我注射的特殊药剂,我只能感受到疼痛,却无法用力反抗。我的精神,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感觉时间过得好久。
一天?
两天?
还是更多?
我如同一个被判处千刀万剐的囚徒,被一刀刀分割着身体。
开始我装怂,后来我是真怂。
可不管我怎样求饶,利益交换,他都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切割着我的肉。
肉虫修复身体,他又取下肉虫,化验分析。
我的精神渐渐迷失,可能是晕了,但很快,他再次为我注射针剂。强烈的疼痛传遍我的全身,我再次清醒。
而且浑身上下的感觉,都更加清晰。
这时我从未想象过的,地狱般的折磨。
愤怒?惊慌?恐惧?
试验,还未结束。
我终于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精神,眼前白色的天花板,渐渐扭曲,旋转,出现了一条隧道。
身体上的全部束缚,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我从平躺,变成直立的状态。
一步步走向那漩涡……
“有……有没有人……救我一下,帮个忙。”
我嘴里痴痴的念叨着,没有回应。
我只能继续走,越走,越是绝望。
原来在真正的绝望中,只有孤独,恐惧,是自己的情绪。
淡定?
从容?
希望?
不存在的。
“不存在……”
“于越?”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闯进我的耳朵。
抬头,漩涡之中是苏雅。
“雅儿……帮我一下。”
“帮不了你,我已经死了。”
“死?怎么会,没,你的身体还在,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
“在哪?”
她问我,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对,在哪?
回过头,画面是躺在解剖台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的我自己。我的身边,是挥舞着手术刀,将我一块块分离的司徒涵。
“对不起……雅儿,我……”我痛苦的回过头。
她却消失了。
我向前追,跑得眼花,上气不接下气,白色的空间跑到黑暗,却又在黑暗中撞到了什么。
我坐到地上,抬头时,看见了杜幽兰。
她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我,嘴角带着她一如既往的清冷的微笑,“怎么了,小朋友?”
“杜姐……救我,要死了……非常疼,好疼!”
“是么?我瞧瞧,”老杜站起,来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瞄着我身后的画面,“哎?好像真的快死了呢。”
“对,帮帮我,杜姐……”
可老杜无情的将我推开,推倒在地,“既然你都要死了,对我还有什么价值?那就死了吧。”
说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