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殿内,北冥澈还是初见时的样子,身形略瘦显得华衣有些宽松。
若说不一样,脸色好些,更俊俏。
“听说没有,凤天歌要嫁人了。”邢西住在延禧殿,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便没惦记那月,可消息总能听到一些。
北冥澈面色无波,抬起酒杯浅抿一口,“凤天歌肯嫁?”
“谁知道呢,你父皇……景帝这么大张旗鼓替昭王准备婚事,又不明里说他指了哪家姑娘做昭王妃,只背地里放风出来是凤天歌……”
邢西仰头,酒喝的有些苦涩,“人心难测,帝王之心更难测,生在帝王家也是你的无奈。”
北冥澈夹了口菜,“我只不过是住在皇宫里,帝王家……”
“不如我们走……”
邢西看到北冥澈那副伤心难过的样子,突发奇想想要带他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可话到嘴边,他硬噎回去,“你要不开心,我陪你到御花园走走?”
“我没什么,只是苦了凤元帅,嫁给昭王……不是好归宿。”北冥澈哪怕这样说,可作为菩提斋斋主,他必要让凤天歌嫁给佟无澜。
两败俱伤,他才能得渔翁之利。
两败所指乃凤天歌跟齐景帝,至于顾北川,他知道那终将是他更上一步的阶梯。
“容祁真够窝囊的,好歹也是楚国世子,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嫁给别人?”邢西与容祁跟凤天歌自苗疆时相识,自然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甚至看到过好几次不该看到的!
真的,要凤天歌当真嫁给佟无澜,他瞧不起容祁。
北冥澈哑然失笑,“七国齐为首,楚在最后,据我所知容世子还是楚王不怎么待见的世子,这种情况,你觉得容世子还能怎么办?”
“带着凤天歌一起勇闯天涯啊!”邢西说的理所当然,“天下之大,他们去哪里不行!”
北冥澈苦涩抿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说他们不会逃,就算逃也逃不掉。”
“那可怎么办呢!”邢西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北冥澈听到这里,撂下酒杯,“奉劝你一句,以凤天歌跟容祁的智慧,此事我们且旁观,莫多事。”
邢西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跟状况,“要凤天歌真能嫁给佟无澜,那还不如嫁给你!”
北冥澈一向清淡的性子,这会儿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酒,“咳咳咳……这话可不许再说。”
凤天歌嫁给他?
莫说容祁同不同意,龙乾宫里那位,只怕会先动手杀了自己这个可以威胁到他宝贝澜儿的隐患。
“我又没说错,那个佟无澜我虽没见过,可总觉不是什么好货,相比之下……”
“相比之下,皇上哪怕多看我一眼,都觉恶心。”北冥澈及时阻止佟无澜再说那些虚妄而不可及的幻想,他举杯,饮尽杯中纯酿。
看到北冥澈如此,邢西自知戳人痛处,“不说了,喝酒喝酒,管他外面多大风雨!总不致于刮到显庆殿就是了。”
北冥澈眼中有光闪过,须臾恢复如初。
就在北冥澈落杯时,他忽然发现刑西手臂似有一根红线延伸出来。
好巧不巧的,邢西刚好看到北冥澈的目光落处,下意识收了收袖子。
“那是什么?”北冥澈皱眉,声音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