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川冷漠抿唇,“虽说多案并审,大人也要审一件利索一件,无关紧要的人,该处置便处置了罢。”
丁酉沉默时,凤天歌终是起身,“王爷,眼下莫说凤侧妃弑杀凤炎之案还有疑点,就算没有,凤侧妃乃御案之关键,处置了?王爷想如何处置啊?”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顾北川算是赏了凤天歌一个面子,整个身子侧过来,“凤元帅莫不是在这公堂之上开玩笑?丁大人已经表示此案毫无疑问,你这疑点从何而来,至于处置,她犯下穷凶极恶的大罪,自然是斩立决。”
“当日凤炎尸体虽由九大仵作验过,但据本郡主所知,其中一位仵作远在顺渠的家人从天而降百两黄金,此事人证物证确凿,丁大人若准,我便即刻叫人呈上来。”凤天歌转向丁酉,拱手道。
“有这等事?”丁酉佯装惊讶,“那便呈上来。”
凤天歌示意手下人递上证物,欲转身回到座位时停顿一下,转回身,目光平静,“烦请王爷下次称呼我一声郡主。”
这也是刚刚凤天歌为何不必起身的根由。
顾北川微愣,“元帅被封过郡主?失敬,实在是本王二十年不曾回来,孤陋寡闻。”
凤天歌出生之日便被封为郡主,只是应楚玥郡主之意,没有太过隆重,是以并非人尽皆知。
“那还真是王爷孤陋寡闻,想王爷册封之时本郡主还没生出来。”凤天歌的言外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二人相视,又是微微一笑。
仵作出现问题这件事凤天歌并没有事前呈到刑部,毕竟这刑部也非铜墙铁壁,里面有多少顾北川的眼线,亦未可知。
当堂审,是凤天歌与丁酉之前的约定。
既然有备而来,自然无懈可击。
因仵作收受暗财,丁酉判定验尸结果无效。
既然验尸结果无效,那么即便凤余儿承认是她杀了凤炎,可也不能只信她一面之词。
凤天歌随后提请丁酉,重新验尸,且当堂验尸!
整个过程,顾北川未发一言。
这般态度倒是让凤天歌提了提心。
一切计划皆是按照凤天歌之前的设计行进,并无任何意外。
可越是这样,凤天歌越是觉得哪里不妥,细想又无疏漏。
凤炎的尸体,又一次被抬到公堂。
这一次凤染修没有如初时那般激动,泣泪横流。
但亦在担架落地时,双膝跪倒。
依主审丁酉与三位听审商议,验尸的仵作为三人,此三人非之前九位仵作之内,但手法跟资历极深,并不亚于之前众人。
随着三位仵作开始验尸,凤天歌的心起伏不定,因为凤余儿的性命便系在这一转折处。
这一刻的凤余儿,也有了期待。
虽然生死看淡,可她终究想死在凤染修后面。
时间流逝,三位仵作在凤炎尸体前后以针刀为主验查各处,每一处都细致入微。
凤天歌知道菩提斋在凤炎尸体上动的手脚于腋下,是以当她看到其中一位仵作抬起凤炎胳膊的那一刻,稍稍安心。
细处自不必提,半个时辰后,三位仵作收好各自工具,由其中一人上前陈述。
“启禀大人,凤炎的致命伤在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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