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凤余儿的嘲讽,意云踪只道他已经依着主子的吩咐,暗地里派了两个汉子保护凤雪瑶,以确保她可以平安走到边陲。
“娘娘,咱们派过去的人都没能让凤染修知道皇城发生的事儿,凤雪瑶……能行吗?”意云踪对于凤雪瑶的智商,也比较堪忧。
凤余儿搁下茶杯,身体缓缓靠在椅背上,“凤雪瑶的目的只是安全抵达边陲,该如何叫他们兄妹见面,本宫自有安排。”
“只是……既然凤郡主不想凤染修回来……”
提到凤天歌,凤余儿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明,“除了凤染修,本宫任何事都可以依着长姐,倘若这一次长姐再插手,本宫不得已会让锦葵……吃些苦头。”
“那娘娘岂不是要与凤郡主反目?”意云踪的表情昭示着他并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凤余儿何尝想!
“本宫从来没想过要与长姐反目,我只是在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凤余儿清澈无尘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只是想叫凤染修死。”
见自家主子这般,意云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凤染修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那本宫又知道什么?”凤余儿抬头,冰冷明目紧紧盯向意云踪,“你又知道什么?”
意云踪被凤余儿盯的怕了,低下头。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以理所当然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你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生下来便要遭受那样的苦难?”
凤余儿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凤染修无辜,所以他就该是被同情跟怜悯的一个,本宫只想为母亲的不公讨个公道,就被你们当成是洪水猛兽?本宫错在哪里了?”
意云踪被凤余儿问住了。
他只觉得凤染修不该死,可又当真说不出凤余儿错在哪里。
又或者,这件事里没有对错。
有的,只是冤冤相报……
莽原孔府,守丧第二日。
凤天歌跟容祁依旧坐到前院角落里观察往来祭拜之人,曹蒹则与流刃坐在另一处角落。
莽原之内无乞丐,但不乏混吃混喝之辈。
今日前来拜祭的人,整体素质都不如昨日,这里面大多都是游手好闲之徒,反正呆着也是呆着,来这儿拜拜,好歹也能混七天饭吃。
曹蒹早料到会是如此,若非如此,孔轩又如何能蒙混进来?
是以他一直没有开口,由着那些人言不由衷的过来磕头。
灵堂内,孔轩与千秋等人依旧守着他们的本职。
哀乐声声,悲天撼地。
第二日,孔轩终于敢抬头去看自己的父王。
慈祥的面容,与他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不同。
唯一有区别的便是父王额间皱纹跟鬓角斑斑白发,他的父王,老了。
眼泪止不住下涌,孔轩双膝跪地,皓齿狠咬。
从容稳重如他,此刻恨不得能扑到父王棺柩前,放声恸哭。
“其实我们坐在这儿,不过是陪曹蒹他们闹着玩。”角落里,容祁手里握着一根柳条,低声开口。
“你的意思是孔轩不会出现在这里?”凤天歌挑眉。
“就算出现也决计不会叫我们看出来。”容祁肯定道。
凤天歌抬头看向灵堂,“他真能忍住吗?”
“他若忍不住,便也不配叫顾北川动这么大干戈。”容祁轻叹口气,“只是难为他了。”
凤天歌沉默片刻,“我不明白,孔轩为何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