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疑虑,鲁明选择暂时搁置,不管雀羽营主帅是苏狐还是凤钧不重要,合营之后的新帅必定是易剑生。
皇城四营至少要有半数落在自己手里,否则他这个智者当的,名不副实。
桌案上的铜壶滴漏只剩下最后一滴,鲁明翻转过来时,流刃现身。
依着鲁明的意思,合营演练已经结束,结果极不尽如人意,但无妨。
真正决定胜负的是接下来的投选,是以他写下密件,命流刃将其转交到古云奕手里,动薛贞!
而在流刃离开后,鲁明依计去了庚博远的府邸……
这一夜,凤天歌在皇宫御花园的凉亭里,见到了凤余儿。
距离之前她交代凤余儿办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天,凤余儿带来了结果。
“长姐想要唐思烟什么时候出事,只管说一声。”凤余儿虽然不在乎朝政,但对于合营之事还是多少打听了些,白天里的合营演练她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会儿她找凤天歌,便是想有个交代。
“薛贞还没出事,再等两日。”凤天歌看向亭下碧湖,月光洒落,如白银铺在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长姐有把握吗?”凤余儿则倚在亭栏处,面向眼前凋敝沉寂的御花园,浅声开口。
凤天歌点头,“很难说,世事难料,谁又敢说一定或是长久。”
“是啊,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凤余儿低下头,“那天我跟凤雪瑶一起去拜祭镇南侯府的老夫人了,看到那座坟墓时长姐猜我在想什么?”
凤天歌没说话,侧眸看向凤余儿。
“我想把它刨开,把那个老东西从棺材里拽出来鞭尸三百。”凤余儿脸色阴狠,“悄悄跟皇姐说,我真就那么做了,昨天晚上。”
凤天歌挑眉,“你一个人?”
“我带了意云踪,但鞭尸是我一个人做的,没鞭够三百,那也有二百来下。”凤余儿没有隐瞒凤天歌分毫,“我打不动了。”
见凤天歌没说话,凤余儿扭头过去,“三姐会觉得我这么做过分了吗?”
凤天歌摇头,“你高兴就好。”
凤余儿苦涩抿唇,“没有,余儿没高兴,可我总觉得老夫人不可以用死逃避她造的孽,该受的惩罚她别想躲过去。”
凤天歌对凤余儿的做法不予置评,因为她觉得他朝倘若北冥渊若不是她弄死的,那么她也有可能会做出鞭尸这种事。
“做太子侧妃,不觉得委屈吗?”凤天歌与凤余儿四目相视,轻声问道。
凤余儿笑了,“他占我的身子,我占他的权势,各取所需,哪有什么委屈。”
看着凤余儿眼中那份冷静跟绝情,凤天歌终是沉默。
她不得不承认,为复仇,凤余儿做到了极致,她则多了几分义气……
已经过了子时,凤天歌与凤余儿分别离开凉亭后各自回了寝宫。
延禧殿内灯火微燃,她有告诉容祁自己今晚不回来吃,所以容祁只在厅里留了灯盏,这会儿当是睡了。
凤天歌行至厅门时,竟鬼使神差转向容祁的房间。
她轻浅推门,缓缓走进去,停在床边。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碎影,凤天歌就那么静静站在床边,落目之处,容祁那张惊世容颜赫然呈现眼前。
容祁真的很俊美,无论何时见,又是以何种状态,这张脸永远称得上绝艳。
凤天歌下意识走过去,弯下腰,垂落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容祁鼻尖。
容祁发誓,他睫毛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