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她而言,白玉霜是真豪杰,她不想那个女人死,至少不该死在这肮脏的阴谋诡计里。
“这好像不是回镇南侯府的路?”车厢里沉寂半晌后,容祁掀起轿帘狐疑开口。
“的确不是。”凤天歌淡漠道。
容祁抬头,“那你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呵。”凤天歌表现的特别无辜。
即便是这样,容祁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凤天歌眼中深深的恶意,“我想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由始至终我都没坑过你!”
“嗯,凭你的智商想坑我确实很困难。”凤天歌颇为同情道。
下一秒,马车骤停。
待容祁从马车上走下来之后,尘烟起。
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容祁沉默数息,终于开口。
“凤天歌,你还是人么……”
临都虎骑营外,凤天歌等了许久方见守门士兵跑回来。
再入军营,往日辉煌历历在目。
十载征战,她让大齐稳稳立于七国之首,换来的却是自己身死道消。
再世重生,纵然屠戮苍生,她也要求得一个公平的结果。
一路无话,凤天歌跟着士兵到了主营帐,“姑娘,侯爷正在里面等你。”
那日公堂之后凤清便一直没有回府,凤天歌自觉有必要来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已经不多。
“大小姐?”就在凤天歌想要进去时,正巧看到李林端着一撮银霜炭走过来。
如月牙所说,李林当真被调到军营。
“给父亲添炭吗?”凤天歌伸手接过李林手里的撮子,“我来。”
主营帐里,凤清看到女儿进来时,有些无措。
凤天歌亦注意到只是几日不见,眼前的凤清好似消瘦许多。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作茧自缚。
凤清还是没有走出来……
“女儿听说祖母差人来了好几次父亲都没回去,心里担心便过来看看。”凤天歌勾起帐中铁炉把炭倒进去一些,叩好炉盖,“父亲瘦了。”
简单一句关心,让凤清再也隐忍不住失声,“天歌,为父对不起你。”
凤天歌承认凤清说的是实话。
这些年,他当真对银面太过疏忽。
“父亲何止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母亲。”凤天歌搁下铁撮走到帐内矮几前,面向凤清,“我不管外面如何评价我的母亲,但在我心里,母亲并不是薄情之人,她断不会为一已私情离开我跟哥哥,还有父亲。”
“天歌……”凤清惊愕抬头,这些话之前从未有人与他说过。
“夫妻多载,父亲应该比我更了解母亲,以母亲的性子,要么不嫁,要么不悔。”楚太后的女儿当是真性情,加上中毒一事,凤天歌相信这其中必有不为外人知的隐情。
“要么不嫁,要么不悔……”凤清身体前倾,双手紧叩住矮几,表情痛苦,“可她为什么走,她到底有什么苦衷?”
“女儿相信母亲终有一日会回来,在这之前,我希望父亲与我一样……”凤天歌走过去,轻轻握住凤清肩膀,“怀揣希望好吗?”
凤天歌的话,就像在凤清心里燃起一簇火焰,让他如醍醐灌顶般振作起来。
“好……好!”凤清猛然起身,眼泪被他逼退在眼眶里,“为父与你一起等,哪怕再等十年,二十年,我都要把你母亲等回来!”
有希望真好,它可以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瞬间如同新生,就像现在的凤清。
当晚,凤天歌没有离开军营,而是在陪凤清吃罢晚饭后独自去了校场。
就在这个校场上,十三宗宗主与她歃血为誓,永生追随。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