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觉得自己女儿是来讨债的,自太学院选学完毕之后他便在府上等,一直等到酉时都不见女儿回来。
最后逼的他挨家挨户找,终于在一间客栈的天字一号房把谢如萱给揪回府里。
原本定好去武安侯府赔罪的事也就泡汤了。
谢晋以为不差一日,想着明日早朝之后再押谢如萱赔罪不迟。
哪成想第二日早朝秦淳直接参他一本,告他勾结武院教习让自己女儿第二轮轮空,且求皇上彻查此事。
谢晋自然不认,与武安侯当场吵起来。
是以,谢如萱这罪也不用赔了。
比起这些小事,北冥渊更在意自己那位皇叔何以转了性,竟豪掷三千万两买下一个锡铁矿。
此刻站在逍遥王府外,北冥渊颇为感慨。
好像距离上次踏进逍遥王府,他有两年没再看到北冥狄,可见自己这位皇叔的存在感是有多低。
府门开启,管家惊觉想要回去通禀却被北冥渊叫住。
虽然已经坐习惯了御书房里那把龙椅,北冥渊却没有一日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太子。
严寒冬日,北冥渊以为皇叔当在房里取暖,却被管家引路到后园。
四方阔亭里,一身玄色蟒袍的北冥狄正在对着一副残棋发呆。
北冥渊恭敬入内,“侄儿给皇叔请安。”
“来来!”北冥狄没抬头,只朝北冥渊招手示意他坐过去。
北冥渊落座时瞄了眼残棋,白子虽少却占绝对主动。
“你快帮本王瞧瞧,这举世难解的棋局要怎么解?”北冥狄绞尽脑汁般指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没路了!”
北冥渊想了片刻,手执黑子进一步,白子退,黑子再进一步,白子再退。
十步之内,黑子胜。
“皇叔不觉得冷吗?”阔亭四周没有暖炉,即便裹着狐裘,北冥渊亦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北冥狄则如石化般盯着棋盘,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本王需要冷静。”
他以为北冥渊根本解不开这样的残棋,就算能解也至少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吧!
结果……
“皇叔?”北冥渊轻唤一声。
“啊?啊!”北冥狄忍住不去看棋盘,抬头时一脸慈祥看向自己的侄儿,“什么时候来的?”
“……”
北冥渊眉峰微挑,“许久不见,皇叔还是这样幽默。”
北冥狄爽朗一笑,如刀削般的俊逸五官纵然经历过岁月洗礼,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侄儿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本王?”
“有件事不明白,特意来找皇叔讨教。”北冥渊很冷,下意识裹了裹狐裘。
北冥狄点头,“你问。”
“侄儿听说皇叔接手了鱼市里南无馆的生意,我竟不知皇叔何时起对鱼市感兴趣了。”北冥渊并未直接问到媚锡坊。
“这朝里上上下下都对鱼市感兴趣,本王若不感感兴趣怕会显得不合群儿吧?”
北冥渊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愣了片刻,可转念一想眼前这位皇叔好似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没跟谁合过群儿。
若真显得跟谁合群了,那才不正常。
“皇叔说的是,只不过媚锡坊背后跟着一座锡铁矿,皇叔执意夺它又为的什么?”北冥渊索性直截了当,反正他也不怕得罪这位无权无势亦无人脉的老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