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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人(2 / 2)

“司机呢?”钟虞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

“我让他走了。”

“好方便你做坏事?”

他呼吸还未平复,“这算什么坏事。”

“怎么不算。我扔下朋友找了借口下来见你,就像是在偷/情。”

“朋友?”他目光暗沉,陪她接着玩撒谎的游戏,“是男人,还是女人。”

钟虞懒洋洋窝进男人怀里,“你猜。”

他却没有说话。

忽然间,她伸手按住他的手,笑起来,“这样可不行。”

“车窗贴了东西,不会有人看见。”

“那也不行,”她漫不经心地含糊哼笑,“下次再奖励你。”

他偏过头,鼻尖在她脸侧若即若离地轻蹭,半晌后开口,“下次是什么时候?”

钟虞望着窗外的霓虹,在他颈间蹭了蹭。

“很快。”

一缕暖黄色的光蔓延到手边,时嘉白刚签下最后一个字的手顿了顿,他放下笔,捏了捏眉心朝右侧落地窗看去。

天已经亮了,暖色调的日出色彩一点点蚕食着林立的冷色调建筑。

他起身,慢慢走到窗边往下看,此时街道上人还不多,也还没有像早高峰时那样行色匆匆。

他突然间想到了很多。

想到时越这个私生子,想到父亲和老爷子因此降到冰点的关系,还有时越当初以退为进没进时氏争抢一席之地,只是拿着老爷子给的钱自立门户创建越辰的事。

后来父母都在车祸里丧生,时氏不少股权落到了他手里,时越也就继续隐忍不发。

而现在,时越等不下去了,已经急着要扳倒他。

他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即便他对时氏没什么兴趣,可也绝不会让时越尝到任何甜头。

时嘉白抬起手,指腹在落地窗上虚点几下,隐约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然后他站在原地,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好一会。

画是他宣.泄的方式,已经无所谓喜欢与否。或者说,他生命中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或者喜欢的。

只有她是例外,她就像一份神秘的礼物。

可是她还有太多秘密,那些秘密就像一层层包装纸,等待他去一点一点拆开。

……

“时总。”

他抬眼看向推门进来的总助,仰头喝完杯里的咖啡。

总助上前,有些犹豫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时总,我……查了那天办公室里的监控。”

咖啡杯稳稳放回桌上。

时嘉白神色不变,“继续说。”

总助轻咳一声,“钟秘书她……她用手机拍了竞标的关键文件,就是我们最终确定下来的那一份。那段监控视频……我已经发到您邮箱里了。”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总助呼吸都放轻了,“……时总?”

“出去。”

总助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面前的男人喜怒难辨地一眼瞥过来,他才身形一僵,暂时压下满肚子疑虑出去了。

时嘉白俯身打开电脑,点开总助发来的附件。

半晌过去,他忽然收紧五指,手边的纸张脆弱地轻响几声,在他掌心蜷缩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他抬手,面无表情地将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抬手狠狠扯开领带,坐回椅子上闭眼仰头往后靠着。

胸口因为愤怒的呼吸而不断起.伏。

本该因为愤怒而格外清醒的时候,他四肢百骸却反常地涌上来一阵又一阵的倦意,他来不及疑惑这样的反常,很快意识就变得有些朦胧,陷入浅眠的半梦半醒。

梦里走马观花地重现她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幕又一幕。

然后是那晚那场瓢泼大雨,他昏昏沉沉在雨中往前走,雨声中隐约透出她气急败坏的喊声。

最后他被拉住了,转过身去看她。

然后他说,“是你。”

是你?

是谁?

他不自觉紧紧皱着眉,想要在梦里努力看清——

浑身湿透的狼狈女人抬起脸,神色僵硬地看向他。

明明应该是“钟余”的模样,可是他在那一刻看见的,却忽然变成了钟虞那张任何人见过以后都过目难忘的脸……

一瞬间,记忆全部被唤醒。

他记起来了。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确实,看见了她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

他疲倦松懈的神经瞬间绷紧,下一刻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时嘉白想睁眼,眼睛上却轻飘飘压着什么东西,成了睁眼的阻力。

——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

就在他抬手要扯掉绑带时,忽然有一缕淡淡的清香靠近,细腻轻缓的女声一点点钻入他耳中——这嗓音是熟悉的,尤其是蒙上眼不能视物,只能靠听力辨别时很像他身边“两个”女人的嗓音。

熟悉到难以分辨,但他也不需要分辨。

她轻笑了一声,说:“猜一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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