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酷?”钟念念笑着问。
岑楚夕不假思索地点头:“超酷。”
钟念念蓦地哈哈大笑, 直接笑倒在岑楚夕床上, 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擦擦眼睛, 边笑边说:“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我要真把这两句话纹身上, 我妈非活剥了我不可。我逗你玩儿呢哈哈哈哈哈!”
岑楚夕:“……”
岑楚夕有一个非常严重的缺点, 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只要不是假到离谱的谎话,她从来识破不了朋友们的玩笑,总是傻乎乎地上当受骗, 所以每年的愚人节都是她的受难日。
岑楚夕好脾气地笑笑,问:“所以到底纹的什么啊?”
钟念念坐起来,从头说起:“我16岁的时候, 为了破处, 决定勾引我们学校的橄榄球队队长。他叫andrew,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孩, 毫不夸张地说, 几乎全校女生都想睡他。”
岑楚夕坐到她旁边, 津津有味地听着。
钟念念继续说:“我从朋友那里听说, andrew是《魔兽世界》的骨灰级玩家, 我就也去玩魔兽, 本来是想在游戏里勾搭andrew来着,没想到越玩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岑楚夕说:“但你还是成功地把andrew搞定了。”
“那当然, ”钟念念得意洋洋, “凭借我的智慧和美貌,搞定一个傻白甜直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新鲜感过后,我觉得他还没游戏好玩,就果断和他分手了。”
岑楚夕遗憾地说:“同情andrew同学三秒。”
“我肩膀上的纹身,就是在对魔兽最狂热的时候纹的,”钟念念终于说到正题,“是我最喜欢的角色grom·hellscream说的两句话:‘we will never be slaves!but we will be conquerors!’”她模仿着角色的声调语气,莫名的搞笑,“翻译成中文就是:‘兽人永不为奴,而我们必将为王。’是不是很燃?”
岑楚夕对这个游戏一星半点的了解都没有,但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很燃。”
钟念念说:“虽然我早就对魔兽失去热情了,但我一点都不后悔纹了这两句话,因为这两句话同样适用我的人生,是我的终极目标。”
岑楚夕完全能领会钟念念的意思,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她和钟念念有着同样的期许。
“纹身一定很疼吧?”岑楚夕好奇地问。
“是挺疼的,不过可以外敷麻药,就是会影响纹身效果。”钟念念说,“怎么,你也想纹身吗?”
岑楚夕摇头:“没有,就随便问问。”
“对了,明天就开录了,”钟念念说,“你想好第一次登台唱什么歌了吗?”
“还没有,我本来想今天决定的,可是被你叫出去玩了一整天。”岑楚夕顿了下,反问:“你呢?准备唱哪首歌?”
“《bad guy》,”钟念念说,“蹭下热度。”
岑楚夕点点头:“你的气质和这首歌还挺搭的,你肯定能唱好。”
钟念念自嘲一笑:“我唱功怎么样我最清楚,不求唱得多出彩,不出差错我就心满意足了。行了,你抓紧时间选歌吧,我自己待着去。”
钟念念回自己床上去了,岑楚夕做起正事,一边用笔记本电脑看歌单,一边戴着耳机用手机听歌,完全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
三四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岑楚夕饿得饥肠辘辘,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她合上电脑,摘下耳机,一抬头,钟念念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 。
岑楚夕微微一笑。
越了解,越觉得钟念念是一个率真可爱的人。
她自己是慢热的人,不可能像钟念念一样,刚认识一天就热情如火亲如姐妹,但她毫不怀疑,等相处得久一点,她和钟念念一定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就像她和周飞鸢一样。
岑楚夕把东西收好,蹑手蹑脚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喝两口水充饥,然后关灯上床。
她和钟念念头对头躺着,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可是实在太饿了,饿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突然就想起白天和萧顽突如其来的、短暂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当时慌得魂不附体,整个人恍惚得不行,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门刚打开那瞬间的四目相对是清晰的,岑楚夕把这个画面单摘出来,逐帧慢放,仔细品味。
古色古香的茶舍里,光照充足,萧顽转过头的瞬间,他的侧脸落进白色的光晕里,眼神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和他站在舞台上时的模样完全不同——舞台上的他是火,点燃万千少女的芳心,舞台下的他却像冰,连盛夏正午的阳光都融化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