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在整个天下遍布极广,它门下涉及了许多生意,有染坊,赌庄,酒楼,钱庄,甚至拥有大片的土地,这样广的生意路子,确实根本犯不着去盗掘金矿。
当初司幽厉正是看中了无极门的神通广大,所以才绑架了拓跋恨瑶,以此来威胁姚玉郎。
姚玉郎本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早就在二十年前,他从草原上把拓跋恨瑶带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过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模样,他已经是个厌世的人,无极门的生意多是他的手下钟无艳在打理,而他终日躲在忘忧居中,借酒消愁,浑浑噩噩的过着。
可是那一天,他怎么也找不到拓跋恨瑶,那时候她才八岁大,他虽然浑噩,可是却从不放松对她的教养,他让她习武,学医,让她学会许多本领,可是却唯独不让她去学那些歌舞弹奏,他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去做那些讨好人的事。
在她失踪的那天,他发动所有的手下,将整个都城都搜了个遍,可是却一无所获,那时候,他便意识到,是有人故意把她藏起来了,而他想起在此之前,曾有一个神秘人找到他,提起要跟他合作,想请他帮一个忙,据说报酬十分丰厚。
“当时,门主根本没心思做其他的事,他每天就只剩下三件事,一样是研究那些药材,想要到治好丹巴身上的怪病的药,一样是喝酒,但最让他花心思的另一件,却是盯着你完成功课。”钟无艳回忆起过去的事,忍不住叹息连连道。
拓跋恨瑶坐在床前,默默的听着,她看着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早已经泪流满面。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可他仍旧没有醒来的痕迹,那血蟒实在是凶狠得厉害,加上那金乌子狡猾,暗中操控,纵使叶怀平跟姚玉郎联手对抗,但还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最终血蟒虽然被他们斩杀,他们也成功带回了血蟒的毒液,可是姚玉郎却因为被金乌子暗算,而重伤倒下。
拓跋恨瑶永远忘不了,那天他们瞒着她行动,他们临走前请来了郭术,让郭术照顾着,而他们义无反顾的赴了拜火教的约,当她醒来的时候,才看到浑身是血的他们归来。
“可是他一直清醒知道,丹巴已经死了,而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表面上对你极为严苛,可是暗地里,却从不让你受别人的气,当时你刚从塞外回来,对中原的一切都很好奇,元宵节的时候你偷偷溜出去看灯会,不留神被人家撞到,那些人是柳侍郎家的仆人,他们见你长着胡人的面孔,便对你嗤之以鼻,还故意把你扔到河里去,以此为乐,门主知道了,当夜便派人烧了那柳侍郎的宅子,还把那几个仆人剁了喂狗吃。”
拓跋恨瑶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她总是一个人闷着,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枯燥无聊,她就偶尔壮着胆子跑出去,那次被人扔到河里差点淹死,可是她却不知道父亲后来做了什么事。
“门主说过,你是他的女儿,这世上除了他可以教训你,别人都不能说你一个错字。”钟无艳哀叹道,他跟着姚玉郎几十年了,论忠诚无人能敌,而他一直目睹姚玉郎的困苦挣扎,却无能为力。
“那次雎阳王抓住你,把你关在了牡丹阁的柴房里,门主调动所有人去寻找,可当时没人知道抓走你的人竟然是雎阳王,门主急得正想要大开杀戒,他想要把所有跟他结过怨的人一个个杀掉,可正在那时,雎阳王就派来神秘的信使,原来早就看中门主手中握着的人脉网路,所以他以你的性命来威胁,让门主协助他潜入西乡盗掘金矿,门主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说起当年的事,钟无艳仍旧愤慨不已。
因为这一桩盗掘的案子,他们无极门这么多年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时刻担心东窗事发,而也正因为这件事,他们十余年来,死了无数人,为了那些沾满血的金矿,他们派了许多人去追查,可是都没能回来。
如今看来,那些人应该都早已经被雎阳王给杀了。
拓跋恨瑶痛哭不已,她早有不安的预感,可是却还是没能阻止,如今看着重伤的父亲,她恨不得濒死的是自己。
“叶大哥,我爹他还有救吗?”拓跋恨瑶哽咽问道。
此时叶怀平跟郭术都在,他们一直都陪着她,看到她面对重伤的至亲,却已经无能为力。
“拓跋姑娘,姚前辈受的伤太重,五脏六腑具碎,筋骨寸断,如今虽然还有一息尚存,但怕是醒不过来了。”叶怀平捂着受了伤的痛处,无奈的说道。
拓跋恨瑶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落,“好,我知道了——”她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