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沈妙澄微微摇了摇头,她的泪水越来越多,声音已是低不可闻:“怎么会这样……”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一个长长的噩梦,等到醒来时她还会在自己的凤华宫里,懒洋洋的打上一个哈欠,朝云已是笑眯眯的送来了刚出炉的点心,她还是那个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的小公主,那个无忧无虑,任性娇蛮的小公主……
“娘娘,她昏过去了。”狱卒上前探了探沈妙澄的鼻息,与沈英月开口道。
“给她泼醒。”沈英月冷声道。
“娘娘,若是皇上若怪罪……”
“她是刺杀皇上的刺客,因为她皇上险些没了性命,莫非还会护着她不成?”沈英月斥道。
“是。”狱卒闻言,登时端来一盆盐水,向着沈妙澄的伤口上泼去。
“啊……”沈妙澄于剧痛中醒来,浑身都战栗不已。
夜色渐深。
朱成静守在床前,正睡意朦胧间,却察觉梁世中似是动了动身子,当下便是一震,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皇上,皇上?”朱成静轻声唤道。
梁世中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朱成静的面容,看见梁世中醒来,朱成静大喜,慌忙命人唤来了大夫,为梁世中复又诊治了一番,并为其换了药,一屋子里的人忙来忙去,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消停。
“皇上,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朱成静温声问道。
梁世中在重伤下面色只显出几分苍白与倦意,他看着朱成静的眼睛,只与其吐出了一句:“带她来见我。”
朱成静心中一“咯噔”,“皇上,您的伤还未好……”
“你们把她怎么了?”梁世中微微拧眉,从床上支起了身子,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仍是清晰有力。
朱成静连忙去扶他的胳膊,只得道:“您昏迷的时候,沈娘娘曾来过,说是要去问一问沈妙澄是否有同党,妾身想着她们毕竟是嫡亲的姑侄,便答应了。”
梁世中看着她的眼睛,朱成静心中一跳,只掩下了眸子,梁世中不再去看她,只向着外面喝出了两个字:“来人。”
沈妙澄醒来时,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仿佛疼的失去了知觉,她躺在地上,牢房的地凉意蚀骨,一点点的浸进她的身体,她微微举起自己的胳膊,就见那一双原本白皙柔软的双手此时已是惨不忍睹,她却几乎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冷,她只觉自己的呼吸滚烫,耳旁一直嗡嗡的响,整个人昏昏欲睡,几乎合上眼睛就会陷入昏迷。
听得脚步声,她微微凝聚了一点心神,向着牢房外看去,就见一群人呼啦啦的闯了进来,狱卒们纷纷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牢房的门让人打开,走进来一个男子。
他面色铁青,虽是有伤在身,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
沈妙澄迷迷糊糊的向着他看去,刚看清他的面容,她的心便是酸了,即便到了这一刻,即便她亲手想要杀了他,他却还是会赶来救自己。
“梁世中……”她几不可闻的吐出了三个字,她看着他胸膛的伤口随着他的举动已是隐隐冒出了血迹,她颤巍巍的抚了上去,那是她刺的伤口,她没有杀死他,却险些了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