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
沈灵雨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个人,更准确地说,是在一张照片上见过的人。
一回到旅馆,她就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将纸摊开了,上面最惹人注目的是“通缉令”三个加粗标红的大字,三个大字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笑眯眯的,很是慈祥。
“是这个人吗?”沈灵雨问。
苏桓先是惊异于这张画像的清晰,听到沈灵雨问自己问题,连忙回过神来,回答:“是的,就是他,绝对没错。”
沈灵雨的心里浮起些许烦闷,亲手放出来的人居然成了对手,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正想着,叩门声响起,苏桓的执念回到黑色纸船之中,她藏好通缉令,一手扣在后腰的藏刀上,高声问一句:“谁呀?”
人则是闪到门后,贴着墙等待门外回复。
“是我,小张。”
沈灵雨小心防备着,问道:“你记得我们在地宫里见过的那具死尸,她的头上有多少个洞吗?”
“九个,蛇咬的,那个女孩被吸干了脑髓。”
于是沈灵雨凑到门镜前看了一眼,确认门外站立的人的确是小张,才放心打开门,请他进来。
小张已经换上了便服,灰色呢子大衣和黑色的裤子加上胳膊下夹着的公文包,衬得他像个大公司里的业务员。
小张走进门,带着满脸的阴云,沈灵雨把他请到的桌子前坐下,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他对面。
“怎么了?没有抓到鹤松吗?”沈灵雨故意这样问。
小张摇摇头:“抓到了。”
可是他又说:“跑掉了。”
居然跑掉了。
沈灵雨心里那个喜劲儿慢慢沉下去,她早知道鹤松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是没想到对方能够离开得那么快。
她默默看着小张,没有说话,等小张主动讲述鹤松逃跑的经过。
果然,几声叹息过后,小张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鹤松被抓,一部分是因为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占卜沈灵雨的去处,只把沈灵雨当成唯一的威胁,没想到还有官家这只黄雀在后面对他虎视眈眈。
“我们冲进客厅的时候,他手里甚至还握着一枚硬币,打算起卦占卜你的去处,迷茫最先出现在他脸上,而后又是难以置信和恐惧。鹤松真的是一个残忍的胆小鬼。”
鹤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警察带走。他们押着犯人回到警局,一切很顺利,路上没有出现任何的阻挠。
因为深知鹤松的狡猾,他们提高了警局的戒备,在更高一级机构的押送车来到之前,他们要保证鹤松的每一根头发都不能离开警局。
被团团围困的鹤松不知为何,逐渐平静了下来,完全不像最开始时,乱吼乱叫手脚发软的那副怂样。
那时候没有人把他的态度改变当一回事,因为安保措施已经做得很周全,没有谁能够突破防线,进来把一个大活人带走,连个进出的苍蝇都会被注意到。
“所以呢,他是什么时候逃跑的?”沈灵雨问。
“凌晨三点的时候。”小张说。
沈灵雨看了一眼时间,鹤松是三个小时之前从警局逃走的。
说起时间,她整夜都没睡,这会儿真是困得要命,当着小张的面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如果对方起疑,以后晚上出去就更不方便了。
“你们查到了他怎么逃出去的吗?”
“有人混进了警局。”
“可是你说过,警局的安保措施很完备,苍蝇都混不进来,更别说是人。”
“是的,我是那样说的,外面没有人能够混进警局,”小张解释道,“但如果那个人原本就在警局中呢?”
所以,又是内鬼?
沈灵雨几乎要笑出来了,s组织里哪来那么多潜伏的高手?
似乎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小张又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不是内鬼,有人几乎在鹤松被抓的瞬间就得到了消息,打晕了一个清洁工混进警局里去。摸清了鹤松后来被关押的位置后,他用下药的方式放倒了几个看管鹤松的人,把鹤松装进手推垃圾车,大摇大摆离开了警局。”
那这个人真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