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物珍贵非凡,实乃利国利民的重宝,北王殿下愿意交出已是贤明难得,如今又要提前交付,若是老臣两手空空而去......”
话及于此,纵然秦霄心有不愿,也是深懂其意的勉强点头。
“太傅言之有理......”
“此物确实珍贵无比,依你之见,该当许以何种条件,他才会欣然应允?”
姜太渊沉吟片刻,随后拱手应答,神色里有几分惋惜。
“禀陛下,北王殿下爱民如子,想来定会应允此事,只是殿下封地不过一处小城,又要交出如此重宝,如此要求,绝非君子所为,臣心难安。”
“不如......陛下再赐予些许封地,以励北王殿下爱民之心?”
话虽在理,秦霄却是听得心头烦闷。
对于那个小儿子,他曾经视为一生的污点,追求空前绝后的帝王伟业,偏偏落有这么有失私德的糗事,实非本心。
如今听到这般言辞,就算说得在情在理,听闻要再赐封地,引得天下臣民注目,绝非秦霄之愿,盯了桌上了新盐几息,迫于利国利民的不世之功,终究还是微微点头。
“朕,便如太傅所言。”
闻声,姜太渊很是动容的做礼谢恩。
“谢陛下隆恩,老臣代北王与天下万民,谢陛下!”
此言一出,皇帝陛下也略有欣慰,心情算是开解了一丝,望着桌上的书信,见那字迹俊秀无比,措辞情真意切,师生之情令人动容,不禁心头赞赏,露出些许感怀之色。
“胡维宣......这位严政官员,说起来倒是与朕也有同门之谊,太傅门下所出,果然都是国之栋梁,朕心甚慰。”
皇帝这话,粗听起来在夸奖姜太傅和胡维宣,其实也是变向地再给自己贴金,他同样身为姜太渊的学生,自然也包含在国之栋梁里面。
对于这种略有些不要脸的隐晦自夸之词,姜太渊倒是并不反对,他向来都敬畏当今陛下,不敢以恩师自居,此刻听闻如此言辞,倒是有些老怀安慰。
眼见陛下果然是心头开解,毫不计较所谓的欺君之罪,有种天下百姓得福的安慰溢出眉眼的神色,姜太渊也是借机含笑附和。
“陛下过誉了,老臣的这位学生,为人实在驽钝,为官近二十年,还是落于边境严政,未有大功,不敢当得起国之栋梁的赞誉。”
“为人臣者,当为国为民竭尽所能,此为人臣之本,万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话中有深意,皇帝陛下也是听在了耳中。
这位恩师,到底还是心有私语,一如当年那般,护犊子的作风从来不改,为国家力推了不少人才。
嘴上说着学生无功无德,先前又将新盐带来面圣,不就是在暗示么?
真是个老狐狸啊。
皇帝陛下端坐轻笑,眼见烦闷解开,一堆烂摊子有姜太渊去收拾,自然是心情舒畅,这对于这种小算盘并不介意,毕竟确是一位人才,恩师所为也是为了大玄江山。
轻笑之下,秦霄点头应声。
“太傅所言甚至,若是天下臣民皆如此,我大玄必定国运昌隆绵延万代。”
随即,大手一挥,云袖翻腾,帝王之令沉声响起。
“姜太傅,朕命你再度前往凉州,将新盐带回京都,一干奸人皆以律法严惩,凉州盐运使胡维宣功绩卓著,迁任塞北巡盐御史。”
“待到新盐回京之日,推行新盐,昭告天下!”
姜太渊闻声做礼,心头振奋,神色严肃无比。
“臣,领旨!”
静立一旁的太监总管听闻陛下金口玉言,心头动荡渐起,仿佛已经预见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改变,却是不敢表露,立刻应命草拟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