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官员还是权贵,出列的几人都面带笑意,嘴上说着各种好话,看起来和气十足,真有几分酒宴的喜庆之意。
眨眼间,就有七八个人冒出头。
尤其是领头的张府老头子,仗着年仅古稀,又有着祖辈的荫佑,至今还有县男的名头爵位,也算是凉州的望族,劝解之言说得头头是道。
一张口就是和气正道,老和稀泥了!
那场景看得不少人心中气愤,尤其是遭受过羞辱诬陷的青年学子陈生,简直对满口仁德的所谓望族失望到了极点!
先前宋雨才嚣张跋扈,在酒宴之上炫耀权势,又将他险些害得一生尽毁,那般令人气愤之时,根本不见有这些人出言助阵!
如此倒好,眼见宋雨才这种奸佞终于要落罪,这些人竟是跳了出来,满口的赞誉求情之词,实在恶心至极。
曾经尊敬的望族权贵,竟是这般丑恶嘴脸,一个个的势利小人,哪有半点公义之心!
眼中震怒,陈生对于今日的寿宴心头失望,暗道世风日下,连曾经的理想和少年志向都产生了怀疑。
如陈生这般的学子不止一人,都紧盯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深恶痛绝,甚至连不少官员,也看得神色复杂,不知如何评议眼前所见。
而就在这般情势之中。
即便面对众宾客相劝,淡漠望着张翠峰表演多时,看穿所有的刺史大人从未表露出异样情绪,眼见还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抖个机灵讨好宋雨才,终于才怒色浮现了眉宇之间。
轻轻抬手,打断了一群无耻熟客的进言!
薛青云望着在场宾客,平静的目光中好像带着莫大的威压,仅是对视,就打消了不少人心中躁动,惊得场中一片寂静。
一抹失望划过眼底,薛青云不再理会眼前的小人,沉声下达了刺史之令!
“凉州府知府何在!”
身后,一位静立多时的干瘦素服中年人挺身而出,神色严峻地拱手做礼。
“下官在此。”
突然的一唤一答,都是由文官所言,却在此刻散发着惊人的压力,为官者的威压尽数散发,惊得满场悄然无声,一种极为惊人的预感酝酿心间。
一时间,所有人望来的目光都变得突然严肃起来。
薛青云目不恻视,负手立于门前,直视在场官员权贵,朗声之言响彻了酒宴,数百人为之震动!
“童知府,宋雨才有贿赂官员之嫌,且妄议朝廷四品大员,本官命你将宋雨才即刻收押,亲手严查此事,三日之内必要水落石出!”
语落,酒宴落针可闻!
呆立原地的宋雨才瞬间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再无先前的倨傲,眼见知府大人怒目而望,只觉天旋地转,耳旁一阵轰鸣。
嗡~~~~~~~
顷刻,凉州首富就摊在酒席之旁,依靠着酒桌也难勉强站稳。
眼见有随行衙役踏步而来,宋雨才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气度,也管不上去想为何会是如此,心急如焚地四顾而望,却是无人敢近前,也无人敢再出言。
一脸惊慌地抬头四顾,终于是望见了身后呆立的钱大海。
这一眼过去,宋雨才立刻发现了救星,猛地大声疾呼,伸手指向了曾经的狗腿子!
“刺史大人,知府大人!”
“这一切不干我的事,是他!是他!是这个狗东西一手所为,我全然不知情,都是他干的!”
这话一出,原本还神情呆滞的钱大海瞬间惊醒,惶恐挤满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