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威势,钱大海也是紧张万分,两鬓渗出了一层汗丝,心跳如鼓,但为了大好的前程,还是硬着头皮挤笑做礼。
“薛公子......您这话言重了,小人岂敢有此猜想......”
“您自然是绝无差错的!只是这些邺城商人奸狡无比啊,您被诓骗了!我这小兄弟如今腹痛难忍,于情于理都与他们卖的假酒有关,送他们去见官也是合情合理,您身份最尊,令尊乃是当朝大员,想来不会枉顾公义阻拦此事吧......?”
这话说得薛奉年怒火奔涌,狠狠地盯了一眼。
“你......!”
他出身不凡,家教也是极为严苛,看起来往日潇洒随意,却绝不是自知玩乐的二世祖,此刻听闻这种隐晦的威胁话语,自然知晓对方的深意。
如果继续为酒坊挺身而出,万一将来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薛奉年的声名败落还是小事,他老爹的威望受损就后果严重了!
冷冷地盯着钱大海,薛奉年直觉此事蹊跷无比,甚至刺手得连他也难染指。
能面对他都无退意......
这些人绝对大有来头,而且是预谋严密,对于新酒的迫害势在必得,可惜这等绝世佳酿,就要被一群小人害得关门落户,实在是可恨至极!
最喜美酒的薛公子神色冰冷,眼里的厌恶十分明显,却是已经对此事无力相助,只能回头望向陈默等人。
陈默早就看出了钱大海的意图,也在心头猜测到宋雨才的背后指使,能得到薛公子的挺身而出已是万分感激,事已至此,他不敢再拖人家下水。
感激地拱手做礼,陈默悄声相劝。
“多谢公子仗义执言,小人相信世间尚有公义,我们邺城新酒到底如何,百姓们也绝对心有眉目!”
薛奉年欲言又止,只得无奈点头。
见此情形,钱大海面露笑意,没有丝毫“伸张公义”的畅快,唯有一种不出所料的得意忘形,笑容很是灿烂。
“呵呵呵,多谢薛公子深明大义,这些卖假酒的奸商定会被惩处,小人也相信咱们凉州城绝对有公义!”
相差无几的话语先后响起,语气却是差别极大,不少人听得眉头微皱,再回想着往日的火爆生意,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酒香,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几息之间,小部分人流露出惋惜,交头接耳地悄声评议,同时为即将消失的新酒心痛不已。
“新酒真的是假酒......?”
“这谁知道啊,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要是将来被衙门查封,就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啊!”
“如此美酒若是消失,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谁说不是呢,一闻就让人神魂颠倒,真是香飘十里啊......”
“哎,在下也是闻名而来,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既然买不到酒,闻闻也算不枉此行!嗯......真香啊!”
“嗯?什么味道!?呕......!”
可就在前列不少人嗅闻着新酒的时候,一股极其刺鼻的恶臭明显传来,惊得不少人连连干呕!
如遭天灾的近百人面露苍白,即刻捂着口鼻四散!
待到众人散开,一脸傻笑的老乞丐慢步而来,浑身散发着发酵多时的恶臭,一边伸手挠着后背,一边魂不守舍地向酒坊门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