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薛公子都这般说,邺城新酒肯定没问题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薛公子是什么身份,肯定不会偏袒谁,这新酒卖出了也有几百斤,确实没听过谁喝了肚子疼,估计是被人污蔑了!”
“污蔑人家的声名......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哎,同行是冤家,这酒坊买卖兴隆,保不齐就招人嫉恨啊!”
“原来竟是这样!”
“我怎么觉得不像啊,你看那人疼得直打滚,要不是腹痛难忍,也不用躺在地上啊!”
“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很快就引来了不少路人,加上原本争抢排队买酒的主顾,约莫已经有了近千人之多!
拥挤的人潮围死了酒坊门前,事态转眼就再度升级,各种声音从未断绝,无论今日如何发展,此事注定会在凉州城里掀起一波热议。
听闻着突变的议论声,钱大海压力倍增,环视着墙头草般的无知民众,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他已经骑虎难下。
就算有刺史公子冒出来撑腰,钱大海也不失底气,硬着头皮笑出声来,向前踏出一步做礼。
“呵呵,薛公子所言自不会错。”
“不过,这些邺城的商人向来奸狡,经商经常以次充好,他们能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身为同乡的我,要不是我这小兄弟吃了大亏,我也绝不会站出来断他们的财路!”
“还请公子明鉴,这些人卖假酒害人,此事证据确凿,只要去了咱们凉州县衙,他们绝对不敢不招!”
莫名强势的话语出口,四周的民众都被惊得一愣。
成百上千双眼睛诧异注目而来,满心的惊疑瞬间浮现,吃瓜群众们万不敢想,竟有人这般强势,敢驳了刺史公子的面子!
可细细琢磨着钱大海的话语,不少人又觉得很有道理,能出于道义对同乡指认,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甚至已经有几分大义灭亲的味道,若非酒坊失德,又何必招致这种局面呢?
几言之间,原本风评大变的民众都有些惊疑不定,竟是不知到底谁对谁错,各有猜疑的旁观静听。
场面就此僵持,薛奉年面露不悦。
身为刺史公子,他还从未遇到过不给面子的愣头青,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婉言反驳,只让他心生怒火,也不知是心情郁闷还是何种缘由,甚至都隐隐闻到一种淡淡的恶臭味。
少年人的意气难以压抑,即刻地冷声注目而去。
“你,是何人?”
“本公子明言此酒绝无问题,难道还会有错?莫非在你看来,本公子会与卖假酒的奸商勾结不成!”
这话一出,千百人惊得鸦雀无声。
刺史公子是何身份,那可是无数人终生难望的显贵俊杰,哪怕是县令大人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哪是平民百姓敢评议的?
此刻的愠怒反问,根本无人敢于应声,近千人就连一丝异样的神色都不敢表露,生怕招惹了天大的麻烦!
一问之下,在场千百人噤若寒蝉,连先前起哄的吃瓜群众都在此刻无比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