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忍着笑,道:“我会把这件事让许二哥知道的,也让他知道我们雪儿不是好欺负的。”
“啊?这不好吧……”杜恒雪突然有些扭捏,“不用告诉他了。等他想犯错了,姐姐再威胁他也不迟。”
杜恒霜怜惜地拍了拍杜恒雪的面颊,“雪儿你这样好,许二哥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再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其实我先前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也只需要一个适合自己的人。至于别人是好是坏,跟我们有什么相干呢?我们不需要让所有人满意,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杜恒雪重重点头,“嗯哪,我也觉得并不是一定要个男人在自己身边才能过日子。不过……”杜恒雪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男人又生不出孩子,所以还是要个男人比较好。”
这话把杜恒霜逗得咯咯地笑,姐妹俩笑成一团。
到了吃午食的时候,夏侯元又来杜家,跟杜恒霜说话,帮她料理一些她不好出面的事情。
这些日子,夏侯元没有放弃过希望,一直默默地守在杜恒霜身边,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
杜恒霜也不隐瞒自己的本性,跟夏侯元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迂回婉转,就等着夏侯元受不了了,自动放弃。
“你在向柴家打听柴娥英的事情?”这一天午后,夏侯元跟杜恒霜在后院的亭子里对坐饮茶,跟她聊起往事。
杜恒霜点点头,“是在打听,不过柴家的消息也不多。他们说,柴娥英出生没多久,原婵娟就从皇后变成了公主,跟柴家也断了联系。后来柴娥英大了嫁人,他们也只有几个老夫人去见过一次,但是这些老夫人如今都不在了。”也就是说,从婴儿时期开始,柴家的人就没有见过柴娥英了。后来柴娥英嫁人的时候,几个见过柴娥英的柴家老夫人都不在人世了。
这条线索,居然在这里就断了。
杜恒霜叹息着轻抿一口茶香,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查下去。
夏侯元想了想,道:“我这些日子,也在曾祖母那里帮你打听,但是很遗憾,曾祖母似乎不愿意说这些事情。”他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杜恒霜一直觉得,夏侯老夫人其实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是夏侯老夫人不一定有证据。所以她说不说,结果都一样,就道:“你也别老烦着老夫人了。老人不愿意回想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夏侯元只好作罢,又问杜恒霜:“你们真的要年底回长安?”
“是啊,要去宫里谢恩,把秦国夫人的仪仗领回来,才能扯个幌子护住自己和孩子。”杜恒霜似笑非笑地道。
夏侯元忍不住又提起婚事:“你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吗?我一定会帮你护着你的孩子,夏侯家那么大,不在乎多庇护几个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有我,可是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心里有我。”
这些话让杜恒霜很是感动,但是也仅此而已。她笑着摇头,“小王爷,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再费功夫了。我这个人其实很难相处。”然后转了话题,“崔家对你们小郡主似乎是志在必得啊,你们家同意跟崔家结亲了吗?”
说起这件事,夏侯元也是一脸头疼的样子,“我是不同意的,无双也不同意。但是曾祖母和我爹娘,对崔家非常满意……”
杜恒霜叹一口气,低下头。她也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为自己的弟弟感到可惜。
“算了,反正他们还小,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杜恒霜给夏侯元续了一杯茶。
夏侯元踌躇一番,还是说了实话,“霜儿,我不瞒你。其实,我们家已经给无双和崔五郎定亲了。”
咣当!
杜恒霜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掉在桌上,茶水流了满桌。
夏侯元忙帮着擦桌子。
杜恒霜定了定神,有些失望地道:“真的已经定亲了?”
士族门阀之间一旦定亲,就是板上钉钉了,要改的话,就跟和离一样困难。
“嗯。”夏侯元点点头,不敢看杜恒霜的眼睛,“崔三郎亲自来提亲,曾祖母见了他几次,就同意了。然后我爹娘也写信回来同意。所以崔三郎回长安之后,就拿着他们家崔五郎的庚帖,去我家找我爹娘下聘去了。”
杜恒霜默然半晌,道:“那恭喜小郡主了。”说着,举起茶杯,“也恭喜夏侯氏和崔氏联姻!”
夏侯元只好举起茶杯,苦笑道:“霜儿,你就不要埋汰我了。”说完又很是意兴阑珊,站起来道:“难怪你一直不肯答应嫁给我,你其实已经看出来,我虽然有心,但是实在无力吧?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不仅我自己的婚事我做不了主,我妹妹的婚事,我也做不了主。——我算什么世子小王爷呢?”说着重重一拳捶在亭子的廊柱上。
杜恒霜看着夏侯元无能为力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萧士及。
萧士及从十岁家逢遽变开始,就在萧家说一不二,挑起全家的重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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