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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1 / 2)

不去与陛下说个明白么?见陆柒神色还算正常,阿平大着胆子道,陛下的心意您还不知么,至于您的心意

他又不说话了,目光歉疚地望向陆柒。

陆柒自然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宁霁玉待他的真心昭然若揭,而他待宁霁玉却不过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在外人眼里,竟都是这样想的吗?

那他的寄人篱下与他失去的自由,以及身为乾元却被迫打上的标记和枷锁,那些又算什么?

我只问你一句,陛下他究竟为何要拘我于此。陆柒冷漠道。

还没等阿平想出个借口来,陆柒便轻笑一声,面上的冷肃之意恍若冰雪消融。

罢了,我不过随口问问,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行了,我的折子也批得差不多了,你便陪我去看看陛下吧。

从书房到冥主的寝宫,约莫还有走上一盏茶的工服,陆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风格迥异的东暖阁望去,在接近东暖阁之时,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连带着血液都微微翻涌。

陆柒眸色一深。

这东暖阁内的秘密,他必要弄清楚才是。

冥主寝殿之外,仍缭绕着浓郁药香,屋外的守卫比之先前森严许多,见陆柒来了,那守卫也只恭恭敬敬地请他离开。

那守在大门正前的侍卫名唤谢五,是禁卫军中地位颇高的副统领,但到底被陆柒压着一头,如今自己被拒之门外,而他竟能守在此处,难免不叫陆柒心中不快。

谢五,本将军乃是宫中禁卫军统领,是你的直属上司,宫中有何处不能去得,你有何德何能,竟敢拦我?顾忌着宁霁玉可能在睡,陆柒只敢压低了嗓子与他对峙。

陆将军虽是宫中禁卫军统领,但吾辈禁卫军,自然是以陛下之令为先,陛下所令,不敢不从。如今乃陛下歇息时分,陆将军身为外臣,无诏不得入内。谢五不卑不亢道。

好,好一个不敢不从,谢统领倒是忠心耿耿。陆柒冷笑一声,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阿平去通报一声。

阿平颇不赞同地看了谢五一眼,转向守在宫外的另一侍者,道:阿然,麻烦你进去看看,陛下如今可是醒了。

阿然面露为难的神色,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非是我等不愿放将军进去,实是陛下身子不爽,眼下谁都不想见,这才将我们都打发了出来守门,只剩阿平一个好歹还留在里头呢。

阿平还要再问,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出来的阿平皱眉道:陛下正头疼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陆、陆将军?

陆柒平静地点了一下头。

陛下可是醒了?那便与他说,臣陆柒有急事要奏,须得立即面见陛下。

阿元正要阻拦,里头忽而传来宁霁玉虚弱但平静的嗓音:国事为重,陆将军请进吧。

阿元深深看了陆柒一眼,方道:既如此,陆将军请跟我来。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道:陛下尚在病中,烦请将军,谨言慎行。

屋内熏着浓郁的香料,但依旧遮不住那弥散的药味。

陆柒略一皱眉,据他所知,宁霁玉平日里从不用香,怎得此刻伤重卧床,还熏得这样浓烈?

听闻陆将军有事要奏,不知又是何事如此急迫,还得挑吾将要就寝之时?

榻上,冥主身着一袭玄色亵衣,盖着厚实的衾被,面色惨白难掩虚弱,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陛下可好?陆柒轻声道。

国事紧急,将军有话直说便是。宁霁玉神色冰冷,语气漠然,仿佛陆柒当真只是来办一件公事。

25.第 25 章(倒v结束)

陛下非得这样吗?陆柒远远地隔着帘子望向榻上的宁霁玉, 并不过分上前,保持着身为人臣当有的距离,并不过分僭越, 但目光却隐含了一丝灼热。

将军有何事要奏?宁霁玉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有些滑脱的衾被, 颇不自在地指尖一点, 将榻边的帷幕放了下来, 稍稍隔绝了陆柒的视线。

陆柒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虽有心与宁霁玉服软, 但宁霁玉却偏要做出这副与他拉开距离的样子又算什么?

见陆柒陷入沉默,宁霁玉愈发心中不是滋味, 但阿元先前所言犹自萦绕在他耳畔, 终是在他心底扎下了一根尖锐的刺。

强扭的瓜不甜, 他又何尝不知道阿元所言不虚。

宁霁玉淡淡道:将军若无事便请回吧,此番吾尚可以不治将军私闯宫闱之罪, 但下回可就未必了。

若无要事, 微臣自然不敢深夜叨扰陛下, 陆柒的语气平静下来,面上亦看不出什么喜怒, 好似当真只是来报一桩公事,请陛下容微臣禀报。

借着帷幔和衾被的遮掩, 宁霁玉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发涨的小腹,缓缓道:将军有事快奏便是。

许是他近来法力消耗过甚, 又强用各种药物压制了多年的雨露期, 体质早已受到影响,更因那日为镇压厉鬼而大耗心血, 如今孕中反应极大,眼下不过坐起来说了会话,便已有些疲累, 小腹都微微发疼,勉强撑着床沿才能保持脊背挺直的姿势。

陆柒隔着一层帷幕并不能看得分明,只是觉得空气中冥主阴冷的信香似乎比之平时要浓重些许,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且略显诡异的温柔意味。

温柔?

这个词也会与杀伐果决的冥主扯上关系吗?

陆柒不知自己为何又胡思乱想了许多,在宁霁玉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中总算回过神来,旋即镇定自若地向宁霁玉汇报了一系列北境善后的事宜。

宁霁玉先时还算听得认真,时不时或点头应允,或提出修改意见,但声音却是渐渐弱了下去,陆柒隔着帘幕望去,只觉冥主方才挺得笔直的脊背,都渐渐软了下去。

昏黄的月色透过窗棂斜射进来,洒在地面上,叫屋内愈发寂静无声。

他孕中辛苦,这些日子身上愈发酸软难受,偏偏心口处像是日日悬着一块巨石,忐忑难安,睡得都不甚踏实,不料今日困意朦胧,愈发昏昏欲睡。

熟悉的鲜血气息分明与他尚有一帘之隔,但却仿佛只在鼻间,令他的心都平静几分,腹中的不适之感也稍稍消退。

神志愈发混沌,宁霁玉下意识将手按在小腹之上,沉沉地闭上了眼。

见他像是睡着了,陆柒的声音不自觉地渐渐放轻,最后减弱至消失,改为一声低唤:陛下?

了无回音。

那层原本覆过宁霁玉腰身的衾被滑落下来,露出他消瘦的身形,清透的帷幔并无什么遮蔽作用,反倒催生出一种要抱琵琶半遮面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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