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两碗豆浆。”
妧妧有些呆愣了,心口狂跳,这次竟是没有小丫鬟秀儿反应的快,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秀儿赶紧替她答应了一声。
“好嘞!”
妧妧这方才回神儿,放下适才给别人准备的豆浆,转头去为那高官二人取了。
她回头就与秀儿对上了视线。
俩人的眼神儿都显现出了慌张,心中所思所想也差不了太多,因为后续所视方向一样——都是看向了车旁正低着头一直忙碌着包包子和蒸包子的赵嬷嬷。
她太忙,尚且没工夫抬头,应该没注意到那高官,更没注意到她与秀儿适才瞬时的失态。
此时距离妧妧与裴绍交易的那晚隔了十七天了,妧妧当真是没想到还能和他再见,于她而言,她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俩人各取所需,那是一次性的买卖最好不过。
所以,此番再见,小姑娘的心中是很慌张的。
她不知他来此的目的。
妧妧端着豆浆过来,给那两个男人送去,十分想落下就走,但又心里特别清楚,这高官不可能只是来喝豆浆的。
果不其然,她刚一放下,便听男人对面儿的随从方子澄温声笑着,开口说了话。
“苏小姐,大人问你想好了么?”
妧妧一怔,她要是再笨一点,或是记性再差一点,怕是都反应不过来这方子澄在说什么。
但她当然不笨,记性也不差,相反很是聪明,转瞬便意识到了他那手下在问她,这高官上次提出的让她做他的外室之事。
小姑娘心口微颤,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这一眼也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的那双眼睛甚是深邃,看你时的眼神也很深情,深情之中又夹杂着几分欲色,好似下一瞬便要来亲你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爱你……
妧妧很少这般拘谨,被他瞧的脸蛋儿“刷”地一下就红了。
一切只在须臾,她别开了视线,看回了问她话的方子澄,斩钉截铁地摇了头,然后人就走了。
这摇头不是未想好之意,而是她不愿意之意。
这实在是没什么好想的。
这一碗送完之后,她不得不去给他送那第二碗。
小姑娘感到了自己的脸很烫很红,一面瞄着旁人,怕给人看见,一面瞄着赵嬷嬷。
与旁人相比,她自然是更怕赵嬷嬷发现什么异常。
好在小丫鬟秀儿够机灵,特意时不时地把小姐档上。
第二杯豆浆送来之时,方子澄又笑着说了话。
“那苏小姐便再好好想想。”
他说完之后,妧妧便见那高官缓缓地站了起来,随从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桌上,温声有礼地朝着妧妧道:“大人给苏小姐的。”
小姑娘看到他拿出那金子之时,吓得腿都软了,赶紧用身子先遮了一下。
那随从话说完了,妧妧方见那高官的眼睛从她身上挪开,抬步走了。
待人走后,小姑娘赶紧用围裙档上那桌上的金子,终是做贼似的收了起来。
两碗豆浆不过四文钱。
这金子要是给别人看见会怎么想,若是给嬷嬷看到了怎么解释?嬷嬷又会怎么想?
直到那高官的马车走了,妧妧还没完全镇静下来。
秀儿寻到机会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
“小姐别担心,嬷嬷没注意,那官儿走的时候,她才抬眼。”
妧妧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怎么,眼中含着水儿,泪汪汪的似的,应声点了点头。
她知道了。
晚会儿,早膳时间过了,妧妧的小摊子也便收了……
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竟是足足买了八百钱!
自然,不包括妧妧口袋中,那沉甸甸的她一直也没敢拿出来的金锭。
返回的路上,三人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只不过今日说的笑的最多的人是赵嬷嬷。
妧妧有心事,思绪也有些飘,还很怕嬷嬷起疑。
所幸一路都很好,但眼见着要到家了,赵嬷嬷却好似突然想起了这话题似的,还挺兴奋,笑道:“今日那个人可不像个普通人!”
她就这一句话,也没说是哪个人,妧妧和秀儿便知道她指的是谁,心虚地彼此互望一眼。
小姑娘随意搪塞。
“是啊。”
嬷嬷点头,接着又道:“那穿戴,那举止,那气质都不像,马车又那般名贵,瞧着身上还有很大的官威似的,啧,八成是哪个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