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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1 / 2)

飘到程陨之眼前,他眯着眼,轻轻一吹就散了。

阿思僵直,他举着双手,被程陨之握住。

握的不紧,却忽然就感受到,除了滚烫火蛇以外,那点来自掌心的温度。

化为白骨的十指失去知觉,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他的身体晃了晃,往前倒去,被程陨之接住。

这时,执法堂的弟子涌进来,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没多少功夫,原本寂静无言的屋子被嘈杂人声占据,中樟弟子大声叫着不要去动尸体,等专门的人过来。

还有那边的人,不要乱动床!

而阿思的师兄弟七手八脚,从程陨之手臂上接过昏迷的黑发弟子,小心翼翼将他放平到地面上。

再小心翼翼,伸手去探他鼻息。

程陨之放下手,雪青外袍长长的袖子落下。

语气轻松:各位行行好,治治小朋友的手吧。看他,骨头都露出来了。

人群犹豫的目光转移,又是一阵骚乱,响起惊呼。

天哪骨头都烧出来了!

宗门秘法,他就这么使出来了?!

是真的不怕死,有人咬着牙道,完全不顾后果!

在等人来的空档里,程陨之看着他们安置好刘芥荣,才无言地退出屋子,慢慢地朝着走廊那头去了。

有人在他背后迟疑地喊一声:道友,道友?

程陨之回头:是有什么事吗?

这,

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这个救了他们师弟一命的漂亮青年,您要不要进来喝口茶?

程陨之摇头道谢,留给他一个黑发如云、清瘦的背影。

路过一池水,程陨之蹲下来,把整只手压进水里。

冰凉的水唤醒他的思绪,青年懒懒散散打个哈欠,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水里来回拨动。

再收回来时,他神情莫名,低头看向自己的拇指。

那里漆黑一片,是被火烧灼过的颜色,他却像没有痛觉一样,拇指和食指互相揉搓。

发现搓不掉颜色,还有些遗憾。

程陨之心道:这要是被阿宴瞧见了,不得生一场大气。

不过,谁知道呢,随他去吧。

等顾宴回来,这点伤早就好了,半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不打算在这里多磋磨时间,他重新回到屋里,被一群人簇拥住,连声问道:道友!道友你是怎么灭火的?

道友!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道友!道友!

这一大群道友,着实令人被冲昏头脑。

程陨之头晕脑胀,差点连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只知道满脑子嗡嗡嗡嗡。

东边没了西边来,还有执法堂弟子正直看他:道友,做好人好事,中樟有专门的奖励。

程陨之拿假笑敷衍他:谢谢,谢谢,请让让,让让。

他怎么说也是假药贩子的同伙,这哪里当得上好人好事?

这下总算挤开拥挤的人群,到了床前。

刚好有人要搬运尸体,被他喝止。

搬运的那几位师兄弟受了惊吓,冷不丁松手:怎,怎么了?

程陨之深呼吸,笑眯眯道:验尸的人还没来呢,你们怎么就打算把人抬走了?

这他们互相看两眼,解释道,您瞧,屋子里人这么多,光线有点暗。这不,感觉不方便,于是我们打算搬到外头空地上去。

程陨之恍然大悟:哦。

突然,他往前走一步,右手搭住床上道友的肩,将他翻转过来。

诶有人想拉住他,不过被制止了。

程陨之搭上他脉搏,快速检查一番,发现这人灵脉的确有被阻隔的痕迹。

且经脉在关键处断裂,灵力失控,造成惨剧。

他沉思:还真的吃假药吃死了么!

完了完了,程陨之看向刘芥荣,沉思:如果刘芥荣被抓进去,那他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坐牢

门外喧闹一阵,有几个中樟宗医师装扮的人迈入,扛着工具箱,进来就叫:在哪儿在哪儿!

程陨之适时侧身,让人有足够的空间。

他站在旁边,掐着时间说出自己的发现:我探过他灵脉,发现可能是被先天灵力阻塞而死

然而,对方听了他说的话,嗯嗯两声。

接着把箱子往地上一扔,直接上手扒了尸体的衣服,动作之利落,仿佛已经干过千百次。

程陨之:

两名弟子面色不改,一人在上头,一人在下头,从头到脚查看,不放过一点痕迹。

只是用不了多久,便叫出声,惊讶地指着:是外伤!

这可在程陨之意料之外。

他顺着人指的角度,仔细观察,脸色一变。

果然,在尸体光裸的胸膛心口,有一个细细的小圆孔洞,微微外翻着皮肉。

没有凝固的血,孔洞周围干干净净,仿佛被什么东西细细抹除过一般。

这俩弟子满脸疑惑,凑上去研究。

一个说:怎么会没有血?

另一个挠头:难道是凶手杀了人,给他擦干净了之后才走的?

一个翻白眼:这不闲得慌么。

没有头绪,只好凭空猜测。

他们的发现被身后广大群众听见,立刻扩散,引发一场讨论。

不过最起码,他们俩带来了一个关键信息。

不是吃假药吃死,而是被人谋杀的。

执法堂派来的管事叫贾达,本来打算封锁这片大街,但是被众人的抗议打败。

毕竟大家是来参加仙门会的,要是被锁在这里,哪还怎么比赛?

程陨之站在床头,向贾达建议道:整个仙门会期间,没有外来船只,也没人能突破中樟族的海域结界。

贾达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凶手跑不了?

程陨之见他理解,颇为欣慰:对。

最后贾达沉思片刻,疏散人群,打算先从阿思的师兄弟开始询问起。

毕竟,他们是离死者最近的人。

回来车轱辘话,程陨之没兴致听。

不过,其中某人的词引起他的注意:我路过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我还以为师兄醒了。结果一推门,师兄还躺在床上。

程陨之恹恹地回了客栈,往床上一躺,头痛脚酸,觉得今天真是不吉利不宜出门。

更何况,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他家郎君又一次出门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程陨之斜斜的倚靠着床头,百无聊赖,刚想从怀里抽出话本写两笔,忽然动作一顿。

等等,既然中樟在海域上设下结界,普通道修无法随意进出那顾宴这惊喜,是哪门子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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