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时,言无徐刚好看到苏子曾急急地下了楼,并没有注意到隐在了一旁的自己,她长吁了口气,再往自己的房中走去。房门关上之后,她刻意没有落锁,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个鼻子,在外面呼着气。
她依旧是没有吃饭,只不过,今天是真的有些不想吃,胃里酸酸的,眼也酸酸的。
苏子曾出去后,没有立刻回来,言无徐猜测她是去找杭一邵了。笨女人,言无徐在被子里胡思乱想着,男人的心变了,又怎么能再回来。
足足是过了两个来小时,房中还是静悄悄的,言无徐有些绝望了。门被人轻轻一扣,有人进来了,随后,门又关上了,落了锁。
落锁的声音让言无徐颤了颤,她不敢将被子拉下,而是将身子蜷得更紧了些。
房中多了道呼吸,还有拐杖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声响,床垫陷下去了些,言无徐小口呼吸着,感觉着那个让人窒息的身影笼罩在了头上,身上似覆上了一层厚褥。
带了些雪的冰凉的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感觉到正常的体温后,并没有立刻移开。言无徐蝴蝶般的睫扇动着,掻痒着苏庆长的手。
指头微弯了下,食指探索性的在她脸颊上蹭过,一直往下,停留在了她的嘴侧。
言无徐咬紧了牙关,嘴唇也因紧张而由红变白,显出了细小的唇纹,苏庆长用了手指触碰着。
被褥被拉下了些,言无徐不敢乱动,她小口地呼吸着,手象征性地推拒着,可是她的眼神却充满着诱惑,耳边一阵男音:“巧克力我收到了,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我喜欢吃甜食,很好吃。”
窗台上,落下了雪,混在了花圃中,代表了世上又多了一抹坠入尘世的雪。
苏子曾晃动着杯子中的伏特加和冰块,这一次,言无徐猜错了,她没有去找杭一邵。酒精麻痹了她的思路,好像也麻木了她对那个男人的在意。
情人节前夜的酒吧,多的是猎艳的单身男客,在经历了第五次被搭讪后,苏子曾决定找个酒友,佩罗是一名合格的酒友。
“女人要少喝些酒,”佩罗才一赶过来,就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冰块兑上伏特加,其实算不算绝对的酒,是水酒才对。
“给这位小姐一杯salt dog,我来一瓶血腥玛丽,”兑了葡萄柚的伏特加,勉强还算是酒吧,苏子曾喝着酸甜可口的酒,将两条领带丢给了佩罗。
“两条?还是一样的,”佩罗看了眼领带,琉璃青,在了灯红酒绿中,看着化出了些碧玺色。
“留着隔日兑换,”苏子曾手忙脚乱地拆开了礼品盒,随手一丢,将那根领带似上吊绳般套在了佩罗的脖颈上,试验着替他绑了个领带结。
她打领带的手势很糟,结果可想而知,经过反复的松开和系上,红领巾样式,最后又成了蝴蝶结样式,奇怪的是,无论苏子曾系出了哪一种,佩罗都是用了一种包容的眼神看着她。
“我是不是该给你回份礼,”佩罗没打算将回礼安排在白色情人节那天,毕竟在凯利女学里,有几百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更有不少耳目,有了什么闲言闲语到了温麦雪耳里,也是件麻烦事。
“还记得这个么?”佩罗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苏子曾瞄了一眼,玫瑰金色,不正就是她的那对请人指环,她好像是将整对戒指送给了佩罗作为什么的谢礼来着的。
“阿尔尼斯和维纳斯指环,这尾女戒,我稍微动了下手脚,现在还给你,”佩罗拿开了苏子曾手上的酒杯,将那枚小巧的碎钻戒指套了进去。
原本简单的戒指,看着似乎有些不同了,苏子曾好奇地瞅着,居然忘记了手还在佩罗的手中,任由着他将戒指套了进去,忘记了拒绝。
“我替它取了个新名字,叫做许愿环。戒身内外分割成了两个环,上下相契,可绕指头转动,每转动三圈,能完成一个心愿,”佩罗说着,轻轻地拨弄着苏子曾的戒指,痒痒滑滑的。那几粒碎钻,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戒指面上,不知是否是酒水的缘故,苏子曾看着戒指觉得脑中一片晕眩,仿佛缺氧一样。
“知道阿尔尼斯和维纳斯的故事吗?”见苏子曾并没有将戒指脱下来,佩罗笑着喝干了酒,酒融进了血里,让人忽略了彼此心中的异样。神话故事的结尾,是凄美的。而现实中的故事,结局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情人节前夕的夜,当苏子曾在佩罗的搀扶下走出了酒吧时,外边的霓虹灯灿烂的让她睁不开眼来,雪在天空中落下,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雪也变成了五颜六色。
常池坐在了车子里,看着在外边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杭一邵,她今晚缠着杭一邵出门,说是想去山上的寺庙烧香为父亲祈愿,哪知车子半路抛锚了,打给了拖车公司,也因为节日的缘故,拖车过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有过来。
车座上,还放着常池送得领带,浅浅的似少女的脸颊般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