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一邵和常池好上了,”苏子曾从旁边拿过了块木炭,丢进了火盆里。黑色的炭身,一进了火盆之后,就红通了起来,仿佛怒红了的人眼。
“他们俩?你不会是听了费清的瞎掰吧,”言无徐这么轻松就说出了费清的名字,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和费清分手后,就一直不肯再提这个名,今天倒是顺溜的蹦了出来。
“你倒是看开了,”苏子曾刚想取笑她,眼角一瞄,看到了言家的饭厅里摆着束粉红的玫瑰,顺着她的视线,言无徐也看了过去,脸可疑地红了起来。
要想忘记上一段感情,真正正确的方法不是学会遗忘,而是找人代替。从言无徐的反应中,苏子曾明白了过来。
门上传来了阵敲门声,“我去开,”言无徐如同被火烧到了般,跳了起来,立刻冲往了门口处。雪风刚一吹进来,一把火焰似的玫瑰就烧红了两人的眼。
看来,追无徐的那个人的攻势还挺猛烈的,苏子曾也不发问,用了把烧火夹子,翻了翻炭火。光看那架势,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是韩老板,可惜了,好好的几个月空档期,他没有抓住机会。
“大冷天的,那人又送花来了,”言母手上端了两碗热汤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还不如送了几株大白菜来得好用,家里都没新鲜蔬菜了,我只能用了些鸡蛋和葱花给你们俩下了碗面。”
听了言母的抱怨,两人都笑了起来,接过了那碗面,吃得“呼哧”作响。
吃到了一半时,言无徐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子曾:“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言无徐没了胃口似的,胡乱夹开了鸡蛋,也不咽下,她琢磨着该怎么说更好些。
“有话就直说好了,你就这点最不好,什么话都要吞吞吐吐的,”苏子曾已经吃完了面,热食进了肚,心情也好了些。
“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没资格质疑杭一邵,毕竟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的,”言无徐支吾着,总算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法律保护的青梅竹马?”言无徐接下来的那句话差点噎死苏子曾。
被问得没了法的苏子曾,赌气着将筷子探到了言无徐的面里,胡乱捣鼓着,“你的面里加了辣椒不成,说话这么呛。”
“这话可是你让我说的,”言无徐说罢,也为自己的大胆言语,不好意思起来了,“我的意思是,杭一邵也不见得有多好,他只不过是一个有钱的毛头小子而已。”
“毛头小子?”苏子曾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至今才逆转过来的记忆,另一方面是为了言无徐老气横秋的口气,“那你当初喜欢费清那个毛头小子什么?”
“喜欢他有钱,”言无徐回答起来,跟打快板似的,溜得紧,“所以才问你喜欢杭一邵什么,你已经够有钱了。”
“我喜欢他的脸,”苏子曾的答案,让言无徐险些喷面,想不到苏子曾居然是个外貌俱乐部的拥泵。
“就是喜欢那张脸,小时候见到的第一个同龄异性。就像挂在了卧室墙壁上,看了十几年的明星照一样,某一天不见了,就会心里憋着慌,”苏子曾感慨着,总结出了她对杭一邵的感情。
“那不叫做喜欢,那叫做习惯,而且还不是个好习惯。”那是言无徐最后给苏子曾那段持续了几十年的感情下的最后定义。
“光是脸的话,佩罗老师长得比他好,”言无徐再下了味猛药,“要不,你和佩罗老师谈谈,我觉得他对你挺特别的。”
凯利女学里,佩罗正包扎着一株过冬的白杨,手里没来由的一抖,那个看着很扎实的保暖袋破了个口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偷偷地溜了进来,春天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