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的傍晚,刮起的风比刀子还要利,这时小口嘬一杯热可可,暖手又暖心。
这一切,也只限于苏子曾的遐想。常玫的声音又尖又锐,时刻刮擦着人的耳膜。她甚至气愤地夺过了苏庆长的拐杖,摔在了地上。
苏子曾不敢靠得太近,风偶尔会将几句话送到了耳边,但听着却不大明白。
“苏庆长...你是不是将她看成了那个贱女人...你别忘了...诅咒...一辈子...”
“够了,”苏庆长似被叶缇娜激怒了,他挣脱了常玫的手,坐进了车里。
常玫用着拐杖用力地敲打着车门,她完全没了平日的沉稳,和街头甩泼的疯妇没什么两样。
车轮在雪地里打着滑,常玫的声音被风声撕破了。常玫似察觉到了,猛地转过了头来。苏子曾全身一凌,被那双疯红的眼吓到了。
“你别得意,”常玫看着苏子曾站在了门后,“你以为找到了个生了叶缇娜的眼的女人就能打垮我了,你做梦,苏庆长一辈子也不敢踢开我。他就是死,也只得我替他钉棺材盖,他要那一肚子的秘密都带了进去,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
冷意在苏子曾的脚底升起,苏庆长死时,确实是常玫合得棺,而那时常玫的表情...她并没有看清。
拍卖行里的拍卖已经结束了,陆续有客人从里间走出,有所斩获的人,是满脸的喜色,而失手的人,则是一脸的阑珊。
苏比拍卖行的这场拍卖,在第二天,被媒体大肆渲染,一直从年末报道到年初,像是最抢眼的娱乐新闻,陪着全莫城的民众们,度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拍卖这种形式,也随着那些报道,开始在z国传开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常氏母女举办的这场拍卖会是大获全胜的,它成功的将在当时还毫无名气的拉斐酒引入了普通人的视线,它也将富人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在了大众的视线里。
正月初一,苏子曾照着惯例,给苏庆长拜了年后,领了个大红包。今年的红包,并没有因为她在苏庆长那里“坑”了一笔而缩水,相反,苏庆长在派了红包后,还和她攀谈了几句“以后有空多带朋友到家里吃吃饭,让爸爸也多了解了解你在学校里的事。”
如果是换做了真正的才只有十九岁的苏子曾,她一定是没心没肺的一口拒绝了,但对于三十五岁,看尽了男女事,饱尝了情伤的苏子曾而言,她已经从苏庆长闪烁不定的眼中,看出了不同。
想不到,她在重生后交到的朋友言无徐竟然会成为她的第一个助力。面对苏庆长的垂青,苏子曾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复。比起常氏母女,言无徐无疑会是一个更可靠的盟友,事情的后续发展,她需要和言无徐本人确认后再做决定。
往年的初一,杭家都会发来邀请,她则会在給苏庆长拜完年后,到杭家去拜年,但今年的情景有些怪,杭家那边没有丁点音讯。算算时间,她已经和杭一邵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不慌那是骗人的,但苏子曾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立刻联系杭一邵。
而另一边,杭母也在了杭一邵的坚持下,没有打电话邀请苏子曾。两人各自在了家里,打着心理战,等着另一边先呛声。
一直到了年初三,家里的佣人一大早就敲起了苏子曾的房门。当苏子曾以为是杭家打来了电话,哪知道送到她眼前,就剩下了一份礼物。
附带了一朵玫瑰的礼物。苏子曾打开了礼物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件“天使的断翼。”
礼盒里没有任何的只字片语,就是那朵在冰雪里,依然娇艳的玫瑰,带着旖旎的芳香。
“温麦雪?!”由温麦雪拍去的礼服,转手又回到了苏子曾的手里,难道那位高傲的小姐,不屑要她人穿过的衣服,又将它送了回来。苏家大宅的苏子曾想不通了,温家大宅里的走出来的温麦雪显然不是个肯做亏本生意的人。
“老祖宗,”温麦雪坐在了一名老人身旁,老人的腿脚上盖了层电热毛毯,正眯着眼抽着一管老式的滤烟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答应将那件礼服送过去,分明是他无理取闹,我...”
温麦雪很少撒脾气,她的经历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早熟,也更加懂得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