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罗,”温麦雪叫着佩罗的名字,那些宾客也全都瞠目结舌着。
她手中的那捧祝福捧花也在拉扯中,被险些被打落在了地上。“你弄疼我了,”看着脸色更加发白的苏子曾,佩罗松开了手。
商殷也从宾客里走了出来,一脸戒备地看着苏子曾几人。
场面有些混乱,佩罗闷声说着:“收回去...”姆森的祝福中,只有红之恋,是叶缇娜亲自送出去的。
“新人的祝福我已经送出去了,刚才说过了,这束花是婚姻的祝福,”苏子曾看着手中的捧花,“祝福是该送给在场所有人的。”
她的手落在了捧花上,用力地扯开,白色的玫瑰花瓣,紫色的勿忘我,全都被扯落了下来。苏子曾闭上眼,将整个捧花往空中一扔。
花瓣纷纷落下,就像是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雨。
七月的,玫瑰和勿忘我的花雨。花瓣落尽,我只想告诉自己,忘记你。
林樱瞪了佩罗一眼,护住了苏子曾,就往外头走去,裘至讪讪地说了句:“恭喜,唉,还是算了。”
佩罗的手指上,还留着苏子曾肌肤的触感,他看着落在了地上的首饰盒夹杂在了花瓣和芬芳中,这算是最后了么,明知不可为,却依然要为之的,他们的最后一次的碰触了。
“你还真是死脑筋,”林樱将苏子曾送回了酒店,查看着她手上的那条很明显的勒痕,真是要命了,碰上了个疯男人。
“子曾,”裘至小心地问了句,“你那个戒指,是姆森的祝福?”
“是的,就是和你袖口的青之恋一样的姆森的祝福,也是当初我们苏家从姆森家族得来的,”苏子曾想将事情的经过描述清楚,可是刚才和佩罗的一番争执,让她精疲力尽了。
“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将东西还回去?”裘至还是喋喋不休地问着,结果又遭了林樱一记白眼。
“因为,首饰是通过非法手段得来的,”苏子曾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红之恋送回去的。这枚很可能带给了她重生的戒指,对她不仅仅意味着一枚钻石戒指那么简单,它同时还承载了无比珍贵的母爱,见证了她和佩罗相恋相爱的全过程。
在看到无比般配的佩罗和温麦雪时,苏子曾心底最后的一点犹豫也已经没了。戒指是当初叶缇娜打算留给她的儿媳的,那么它就该属于温麦雪,留着它,已经是多余的了。
“非法手段?”裘至再瞅瞅在了他的袖口间的那枚袖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枚袖扣的来历,也是有些问题的?”他可不能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胖子,”苏子曾吁了口气,拿掉了红之恋后,她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难适应,她已经不再需要红之恋来帮忙控制情绪了。今天的宴会上,她就控制的很好,“我先预定了青之恋的优先购买权,等到我手头宽裕了,你就将青之恋卖给我吧。”
尽管苏子曾还泡在了失恋的情绪里,可是她也知道,独立自主的她,还是得回去面对莫城的一切,她失去了家庭的庇护,必须要好好找出一条出路。
“子曾,”裘至端详着苏子曾的脸,支吾着,“你如果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了,我也不稀罕用那个佩罗家出产的脏东西。你将戒指还了回去是对的,你...不要太难过,佩罗不是个东西,世上好男人很多...少他一个不少。你是个不错的女人,不对,你是个很好的女人...”
裘至越说越碎,听得一旁的林樱全身直起疙瘩,“我说,胖子先生,你绕七绕八讲了一大堆的废话,能不能讲些重点的事。”
被林樱这么一打岔,裘至的话更乱了,“我也是个好男人,我可以赚钱,你要什么我也可以买给你...”
林樱努力憋着笑,这个圆球似的男人,脸已经成了个红气球状,好像随便一戳,就会爆开了。
苏子曾并没有笑,她只是和气地看着裘至。
“我说了那么多意思就是,你可以考虑...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可以...你嫁给我吧?”裘至说完的那一刻,林樱的笑声像是火山爆发般迸了出来。
“胖子...裘至,”苏子曾感到更无力了,但她还是拉了拉林樱,示意她不要再笑了,“我和你,不大合适。”
红气球立刻就瘪了,裘至的脸上满是沮丧,一声不吭着,他就知道,女人都喜欢坏男人,他这样的烟不沾酒不碰女人不搂的好男人反而是滞销的。
“胖子,”苏子曾站了起来,两手叠放在了裘至的膝盖上,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人。”
房间里很安静,裘至的眼里隐约有了泪水,他忍住了鼻腔里的泪音,点了点头,奶奶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苏子曾和他并不合适。
送走了裘至之后,林樱还是不放心着苏子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是先前那个人形胖球颠三倒四地额外说了一通,林樱也不知道,原本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千金的苏子曾,居然在短短几日内,落了个被逐出家门,被情人背弃的悲惨下场。
“我原本还打算在参加完鲍琴夫人的婚礼后,去和奥尔良谈下zara的专营权的事情,但照现在的情形看,专营权的事情和爵位一样,都已经归佩罗调配了,”今天和佩罗的这次相遇,算是将事情做了一个完结,苏子曾短时间内不想再和佩罗又所接触。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治疗情伤。
“照你先前所说的,那位尊贵无比的佩罗伯爵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如果有心,大可以将zara的专营权作为分手补偿交给你,”林樱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苏子曾先前也未免太多大方了些,对于负心的男人,早该痛下杀手了。
林樱不能了解苏子曾的心情,她也不明白苏家和佩罗之间纠缠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
“你也不用犯愁,走了一个zara不要紧,你还记得上一回在电话里,我和你提起过的事情吗?”和上一次在电话里的不确定语气不同,林樱这回可是信心十足。她在t型台上走了一遭,认识了不少时尚界的名流,但她也知道时尚界是个竞争激烈的地方,她不能靠着一张东方面孔,永远站在了顶级名模的至高点上。
“你说的是?”苏子曾也记得林樱曾经说起过这件事。
“北美有一家频临破产的公司,我在纽约走秀时,曾听人提起,那家公司的总监,想将手头的业务重组,甚至是有转卖的打算,等你心情好一些了,我们去美国走一趟,和那家公司的总监好好谈谈。”林樱也是托北美时尚圈的人士打听清楚了,才敢告诉苏子曾。
那家经营不善的服装品牌,本身是一家拥有悠久历史的老牌子,这几年因为设计师和市场定位的缘故,被市场边缘化了,但它本身的客户底子好,如果适当挖掘的话,应该还是有利可图的。
“好,”苏子曾不加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她眼下孤家寡人的,只需要和慕姐联系下,就可以飞往美国了。
只是,还没等她拨通了电话,先前离开的裘至就匆忙敲响了她的房门,“子曾,苏氏...苏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