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子曾撕开了脸上的那道创口贴,嘴角处还留着一处细微的伤口,看着不大明显,浅浅红红的,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细腻,没有留下熬夜的痕迹,除了那道意外的伤口。
杭一邵的性子就是如此。苏子曾将那张软趴趴的创口贴丢在了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心皱出了两道褶子。无论是她和佩罗,还是跟杭一邵,现在的关系都是又麻又乱,她心里的天平不时地倾斜着。
从生理上,她还是无法抗拒杭一邵的,昨晚那样的情况下,换做了其他人,她铁定是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在了杭一邵的霸道下,她却只能是力不从心了。
从心理上,她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佩罗在她心中不同寻常的地位,和佩罗在一起时,她总是能享受一种被人溺爱的舒惬感,可每每想到那是佩罗惯常的对人方式后,她又会觉得失望。
门外传来阵敲门声,静悄悄的走廊里,这阵和缓的敲门声,几乎整条走廊都能听到。
“子曾?”清晰的属于佩罗的声音。苏子曾忙是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身上的睡袍,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一早就醒了过来,这会儿才是早上七点,佩罗这么早上门,还真是有些稀罕。
她抹了抹眼,打开了门,佩罗站在了门外,手里还拿着两份早餐,是苏子曾最喜欢的素三明治和鲜榨橙汁,以及一杯咖啡,她心里暖了暖,佩罗总是会让她有种被呵在了手心里的感觉。
她侧开了身,让他进了门,在意识到宿舍里有些杂乱时,苏子曾的脸颊飞起了抹红色。
“嘴边怎么了,”佩罗的手指有些凉,停在了苏子曾的唇边。那一道细微的伤口,他居然也留意到了。杭一邵留下的那道伤痕上,带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气味,苏子曾慌乱着将他的手拍开,支吾着说:“不小心被蚊子蜇了。”
室温骤然又冷了几度,佩罗加了句:“冬天的蚊子可毒着呢,还是小心点好。”
“嗯,”苏子曾钻进了卫生间,里头是一阵洗漱的声音,佩罗将早餐放在了桌上。他的身高,光是站着,就让这间两人宿舍显得狭小了不少。
奶白色的大衣无力地挂在了椅背上,前襟的纽扣已经被扯开了,同色的绒线翘在空气里,看着很是碍眼。佩罗伸出了手来,猛地扯落了那几根线。他的眼睛因为一夜未睡,有些血丝。
吃早餐时,苏子曾吃着素三明治时,发现佩罗只喝着咖啡,她咕哝着:“你就喝咖啡?这样对胃不好。”
佩罗无所谓着应道,“已经习惯了,”他早餐历来只和黑咖啡,偶尔会加点威士忌。手中已经多了半份三明治,苏子曾将剩下的半份全啃光了之后,再说道:“鸡蛋被我吃光了,留了些生菜和西红柿,你就凑活着吃吧。”
手中的三明治被撕得四分五裂,佩罗微愣住,看着手中的三明治,低声说道:“没事,恰好我不喜欢吃鸡蛋。”
“看不出来,你这人毛病还挺多的,”苏子曾打开了衣柜,外套被扯坏了,只能是再选一件了。更何况,在了佩罗的注视下,她觉得很不自在。
松垮的睡衣后,多了一副生硬的臂膀,苏子的手还架在了衣架子上。耳背处,是呼哧着的热气,她犹豫着,身体先还是不自在着,随后松弛了下来。
“我后悔昨晚放你跟着那小子走了,”佩罗的声音听着很是恼火,他很少会如此失态,甚至用上了既不斯文的“那小子”来称呼杭一邵。
“我整晚都在想,他会对你说什么,还有他会对你做什么?”他的手指在了苏子曾的体温里,暖了回来,“告诉我”。
“我讨厌别人用了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苏子曾想不到佩罗也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一天,她心中暗想着,其实也没说什么话。
“告诉我,”佩罗继续无赖着,他发硬的下巴低了下来,在了苏子曾柔软的脸颊上磨蹭着,手停留在了她的腰侧,“照着协定,我们应该保持坦诚。”
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的坦诚,苏子曾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佩罗胸膛前肌肉的轮廓了,她的耳根越来越红,像是滴血的玛瑙。
昨晚发生的事被详细地说了出来后,佩罗才松了手,又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坐了回去,“原来杭一邵是你的未婚夫,这点我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