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朦胧中,汤勺落地的声音,言无徐不小心一个手滑,手中的那把汤勺,碎成了两截,汤柄在油腻的地面上,钝钝地飞出了一米多,才停了下来。
“我买的,”苏子曾盯着稀汤寡水的粥,吃得憋屈,看得恼火,闷声回着。
从杭一邵那个方向看去,最先看到的,不是花容失色的言无徐,也不是气的发抖的苏子曾的背影,而是裘至那个方圆二十米内都能作为标志性建筑的肚子。
“哎,是裘同学啊,”在校领导的介绍后,杭一邵已经知道裘至是裘氏的独孙。杭一邵认为既然是裘家的少爷,以后两家的生意往来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又是同窗,语气还是和善些的好,“你让你女朋友节制点,要不吃成和你一样的体型,就不好了。”杭一邵听了医生说,邓珈尼只能吃白粥,就准备买一点过去,谁知道,裘至又会半路出来插一脚。
空调是有些不够用了,不知是谁,将老式的风扇也打开了,热粥的雾气被吹开了,裘至的身后,缓缓地站起了一个人,她的马尾因为吃足了热气的缘故,湿漉漉的,连带着她的眼睛,也看着水灵灵的。
费清站在杭一邵的身旁,瞟了眼坐在了裘至对面的那名凯利女学的女学生,低低地吹了声口哨,下一秒,口哨就被没了音,“苏子曾。”
杭一邵也看清了,从裘至肩膀后露出了脸来的女生,眼不大,但很精神,晒得有些发红的皮肤,“子曾?”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指了指裘至又指了指言无徐,“你不是该在凯利女学么?”
场景一:粥桶一脚踢翻了,鱼片在地上弹跳着,苏子曾用脚碾碎了被水涨得满满的米粒,一直到将白米踩成了灰渣子。“要吃粥是吧?让你吃,让你吃。”她举起餐桌上的碗筷,砸了个稀巴烂。
场景二:她再要冲到医院去,给邓珈尼那个贱人好好几耳光。
如果是从前的苏子曾,一定会如此,苏子曾咬紧了牙关,感觉到胸口处,红之恋发出了阵凉意,逼散了她不断上涌的怒火。在来凯利女学之前,考虑到红之恋太过贵重了,她就将它挂在了项链上,因为戴在了脖颈里的缘故,平时是看不到的。
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那些制止她的红色丝带全部都涌现了出来,将她疯狂的嫉妒全都压抑住,但是没有,她的牙齿,因为咬得太紧,已经有些发酸了。
“子曾,”裘至看着站了好一会儿的苏子曾,怕她发火,连忙用手握抓住了她手臂。苏子曾的眼前划过了一阵青光,一种异样的感觉。苏子曾正要撒火的手反手握紧了裘至的手。
“哎,我说,”费清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食堂里所有学生也都议论着,想不到裘至还挺有女人缘的,才刚来就撞了大桃花了。也难怪别人会这么想,苏子曾紧握住裘至的手臂,两眼圆瞪,闪着惊喜,那神情分明是求爱心切的少女。
旁观者迷,当局者可是清楚的,裘至从苏子曾的十指里,感觉到的可不是绵绵的爱意,分明是强烈的,说不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