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赵卫国开口叫人。
赵父抓着木棍的手轻轻的用力,一向都很严厉严肃的老人,因为眼睛的缘故,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得只能点点头:“嗯。”
“都还好吗?坐这么久火车累不累?”赵卫国关心询问着,走到赵父旁边准备搀扶他。
“都挺好的,路上也没什么事。”赵母笑着回话。
“不用扶我,我自己走就行,眼睛不大能看清又不是瞎了。”赵父好强的拒绝赵卫国的搀扶,他径自移动步伐往前走两步,赵母则依旧搀扶着他的手臂。
赵卫国看着赵父也没坚持,心里有些难受,作为儿子,他真的很失职。
“哥。”赵卫菊轻轻出声叫他。
赵卫国回头看向赵卫菊,以前冬天穿着大棉服的时候,赵卫菊都瘦得脱相。
这会儿天气炎热,她下面是一条布裤,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小碎花,双手拎着包抓着装鸡的麻袋,因为东西沉重发力,使得手腕看着更加纤细。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赵卫国语气担忧。
“没有瘦,还和之前一样的。”赵卫菊腼腆的笑笑。
“舅舅。”吴学文也捧着篮子叫人。
“还带这么多东西?不是让你们带点换洗衣服和路上的吃食就好了,这边什么都能买。”赵卫国说着话准备去接赵卫菊手里的包和麻袋。
“之前你乔迁新房我们都没来,这次过来也不知道能带什么。这是我自己养的鸡,放在山上一年多了,煲汤很有营养就给抓了几只。”赵卫菊解释着。
“嗯,我来拿。”
“哥,不重,我拎得动。”赵卫菊看赵卫国要帮忙,笑着摇头。
“我来。”赵卫国却依旧将小包和麻袋接过去,目光看向妹夫吴林标。
吴林标自然是猛摇头:“我拿的动,不用大哥帮忙。”
“嗯。”赵卫国点头说话:“车就在前面,黑色那辆,几步路而已。”赵卫国指着停在旁边七八米远处的黑色桑塔纳。
“好。”几人点头往车子走去。
赵卫国拎着东西过去,打开车子的后备车厢,将行李都放了进去。
“小文手里抱的篮子是什么?”赵卫国看小外甥吴学文。
“鸡蛋!”吴学文有些开心的回话。
从老家温省到羊城这边,距离好远,坐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多,不过篮子底下都垫着东西,所以颠簸一路,鸡蛋也都好好的。
赵卫菊说话:“鸡蛋容易碎,坐上车抱在怀里。”
这篮子鸡蛋,一路都是她小心翼翼护到羊城的,现在都到了,可不能再给弄碎了。
“我知道。”吴学文点点头。
“上车回家吧!”赵卫国关上后备车厢,伸手摸了下小外甥的脑袋。
“爸,你和妈谁坐前面副驾驶?”赵卫国打开副驾驶车门。
“你爸坐前面。”赵母伸手指了指赵父。
赵父要逞强,出车站的时候,有楼梯也不知道怎么走,他只好让赵母搀扶。
可刚才赵卫国他们放行李时,赵父却让赵母不用在扶着他,他手里抓着磨得还挺光滑的木棍,就那么站着,努力维持眼睛病情不严重。
“那爸你坐前面,我扶你上车。”赵卫国开口。
赵父还想说不用扶我,可奈何视线实在看不太清晰,眼前一片黑蒙蒙车影子,车门在哪里几乎都分不清。
“慢点,抬脚,低头。”赵卫国提醒着赵父坐好。
赵母,赵卫菊一家也都坐到了车后座上,小轿车,车后座上坐了四个人,却也都不会拥挤,因为中间的赵卫菊和吴学文都太瘦了。
“都该饿了,许桃做好午饭在等你们,很快就到家的。”赵卫国说着话发动车子。
从火车站回去,倒是并不远,一路的风景却也很吸引人。
“羊城这几年变化好大。”赵母来过羊城,坐在车上,她看着外面的发展迅速的羊城,觉得很是稀奇。
赵卫菊一家也都望着外面,他们一家三口以前都没出过县城,呆在老家的时间比较多,今年本来准备去县城的,因为乡下没有中学。
吴学文要去读初中,但吴学文是早产孩子,身体一直不好,让他一个人去住校肯定不放心,夫妻两个商量好准备去县城租个小房子住,顺便陪吴学文上学。
可就在要去找房子的之前,吴学文却病了好几天,也还耽搁了开学。
吴学文是早产,肠胃功能都不太好,吃进去的东西吸收不好又营业不良,每年一到换季,或者下雨吹风,他都得难受好些天,也特别容易着凉,每次发烧也得反复好久。
这次赵父眼睛白内障需要治疗,本来打算去省城做手术的,但赵卫国提议来羊城这边,赵卫菊纠结后,考虑到吴学文的身体情况,也才决定一起来。
所以这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离开温省离开家这么远的地方。
外面的房子都很漂亮,比温省县城还要漂亮。
“小文,小菊,你们快看外面那些人,是洋人吗?”车子行驶着,远处人行道上有几个外国人迎面走来,他们的头发和眼睛还有长相立刻就吸引了吴林标的注意。
“头发是黄色的。”赵卫菊也看了过去。
“羊城好多外国人。”赵母之前过年住过一些日子,知道得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