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丝毫不见惊慌,面色因为紧绷而显得格外平静,仿佛面前受伤的女子不是什么“他的姨母”,更不是“黑风寨的寨主”,只是个普通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脱啊!你--”谢玉渊手指着苏长衫,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准备几盆热水和上好的金创药!”
苏长衫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镇定,沉稳还有……气势十足!
“快啊,愣什么神 ?”
“噢!”
苏长衫回神 ,立刻推门离开。
玉渊见李锦夜还站着不动,索性也不指望他了,自己弯腰低头去解阿古丽的衣服。
很快,致命的流血伤口找到,就在女子的腰腹处,一根断驽穿腰而过。
高玉渊先用针止住四周几个重要穴位,等血止住了,她犹豫了一会才道:“李锦夜,拿刀来,我要把这断驽取出来。”
李锦夜此刻心里的震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颤着声问了一句:“你行吗?这驽上有倒刺。”
“不行也得行,别废话,拿刀来。”
李锦夜把随身带着的匕首递过去,玉渊接过来,把刀锋在烛火上烤得发烫。
“苏长衫呢,金创药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催命啊,小爷我飞还要时间呢!”
“闭嘴!”
高玉渊一声低喝,手上的刀已经落了下来……
苏长衫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再看,转过身眉头皱成一团。
李锦夜看着少女的半边脸,目光深深,他有种错觉,眼前的少女一夜间仿佛凭空长大了几岁,医术也精进了几个台阶。
剜出断驽,用针止血,用针线生缝伤口,洒上金创药,最后用纱布包扎……这一切做完,玉渊又如法炮制处理了阿古丽身上的一些小伤口。
最后一个纱布的结打完,她一口气实在难以为继,微微弯下腰去,轻而急地喘了几口粗气。
“那个谢……高玉渊啊,这就算救活了吗?”苏长衫问。
“没有。”
玉渊顿了顿,道:“熬过两宿能醒来,才算救活。”
“……不是,你这些日子在延古寺,跟谁学了这么一手?你从前不是只会用针的吗?”苏长衫一脸的匪夷所思。
高玉渊笑了一下道:“你有这个时间问东问西,能去拿纸笔来吗,总不能让我这个做郎中的,还得自己去找纸笔。”
苏长衫眼角抽抽着,去瞄李锦夜,兄弟,这丫头还是几个月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谢……啊不……高玉渊吗?
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李锦夜没理会,只是伸出手按在少女的后背上,将一股带着冷意的真气缓缓地推进去。
高玉渊浑身一松,整个人顿时舒服了不少,“谢谢!”
“不客气。”
“你的身体不适合运气。”
李锦夜收回手,喉结微滚,没说什么话。
玉渊接过苏长衫递来的纸笔,往桌前一坐,医经里的无数个方子浮现在脑海,她挑了个极为凶猛的方子,一蹴而就写了下来。
“快去抓药。熬的时候,加三碗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