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庆摸摸脑袋,“我避的不是他,是他手下的人。小的跟着世子爷之前,也在神机营混过几日。”
“……”谢玉渊心道,好吧,你们的关系真复杂。
说话间就到了客栈。
谢玉渊跳下马车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一沾地,不停的打颤。
二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道:这三小姐可真真不简单,这么艰苦的路程,恁是没叫声苦,也难怪张太医、世子爷信任她。
客栈的小伙计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鼻孔朝天,“不好意思,我们客满了。”
谢玉渊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最好的房间,也客满了吗?”
小伙计一看是金子,心里恨恨。
娘的,这是什么世道,连个和尚都能掏出金子,怒摔!
“有,有,有,还有一间天字二号房,只是……”
话说到一半,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当兵的人,又高又壮,走一步,恨不得能把楼梯踩个对穿。
小伙计一看来人,笑得见眉不见眼,“官爷,这位小和尚想住天字二号房,您看……”
程潜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眉间的皱纹能夹死苍蝇。
谢玉渊灵机一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和尚刚从苏家做完法事出来,赚了点银子只想睡个好觉,还请官爷通融一下。”
程潜两个鼻孔朝天,“我管你苏家来,还是吴家来,这天字二号房……”
什么?
苏家?
苏长衫?
我去他娘的!
程潜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话硬生生的在喉咙里打了个滚,“有银子可以住,有金子就更可以住了。”
伙计一脸懵逼。
一定是这小和尚长得太清秀,让程将军动了怜悯之心,不像昨儿那个有钱的富商,仗着有几个臭银子,就拽拽的。
谢玉渊下意识的要道个福,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和尚,愣生生忍住了。
“多谢官爷。”
“小和尚,你跟我来。”
小伙计在前边引路,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些住店的规矩。谢玉渊陡然成了个没嘴的葫芦,一言不发的上了楼。
和程潜错身而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了抬头,轻轻嘀咕了一声,“这长衫脏得很,今儿晚上得换一身新的了。”
程潜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冲谢玉渊点了个头,心里却骂开了。
苏长衫,你小子脑子是被纸糊住,太医院这么多能人,你请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和尚来给王爷看病,你是诚心想让程某人的脑袋落地,王八蛋的。
此刻。
京城。
怡红院。
苏长衫阿嚏、阿嚏连打了两记喷嚏,揉了揉鼻子笑道:“哟喂,谁在想我?”
……
谢玉渊进到房间,放下手里的包袱,闻了闻身上味道,命小伙计抬点水上来冲澡。
两个眼生的伙计抬了热水进来,撂下一方毛巾,转身掩门离开。
谢玉渊反锁了房门,简单的洗漱了下,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后,从包袱里拿出银针,一边擦拭头发,一边等。
她有种预感——李锦夜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