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摇摇头:“没说,只是瞧着脸色不大好。”
“怕是在为我的事情着急吧。”
“何止三爷急,奴婢也急,好好姑娘家,落那样一个名声,何苦来着。”将来嫁都嫁不出去。
罗妈妈所有的心思,都在小姐嫁人这事上。
十五了,得相看起来了,再不相看就得像二小姐那样,高不成低不就,可怎么是好。
谢玉渊走到廊下,目光落在那只扁毛红嘴小混蛋身上。
小混蛋原本已经闭了眼睛,察觉到动静,扑腾着翅膀往后闪,眼里全是惊悚。
谢玉渊眼睛是虚空的,喃喃自语道“妈妈,就是没有那样的名声,你以为京中有谁敢娶我吗?”
罗妈妈哑口无言。
翌日,谢玉渊起了个大早,洗漱后,便往三叔院里去。
谢奕为正要用早饭,见她来,也不惊奇,“昨儿找你,一是为了分家的事情,二是为了外头谣言的事情。”
“谣言的事情不必说,三叔说分家的事情,大伯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谢奕为冷笑道:“他们让我闹一场,还说只要我闹,该我得的,一样都少不了。”
“三叔心里怎么想的?”谢玉渊不由问。
“没怎么想,我闹分家,不为得什么家产,就为将来能给你们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厚着脸皮要他个五千两银子,买座二进的宅子。”
不等谢玉渊说话,谢奕为又道:“我还打算去了衙门,到御史台告上一状,就告谢老二宠妾灭妻。”
谢玉渊想了想,道:“三叔,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
“为什么?”
“因为你不去告,御史台的人自然也会盯着谢府的事情。”
谢三爷大惊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谢玉渊眨了眨眼睛。
……
果不其然,这日早朝,御史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谢二爷贪腐的证据,以及弹劾的奏章呈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轻瞄淡写的看了一眼后,什么也没有说,只用手指在奏章上轻轻的点了几下,便问起了镇北大将军白方朔上书辞官一事。
更诡异的是,有关谢府三小姐的谣言一夜之间平地起,也在一夜之间消失。
如同烟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消息传到苏长衫耳边,他趁着巡逻之际,往太医院跑了一趟。
张虚怀原本还满心期待皇帝有所动作,哪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满脸的匪夷所思。
难道自己昨天暗示的还不够明白?
还是说皇帝已经真正放弃了高家,因此纵容谢二爷的贪腐?
还有,关于谢玉渊的谣言是谁压下去的?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深意。
当天晚上,苏长衫又把谢三爷半路截到了怡红院,几杯水酒后,隐晦的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他。
谢奕为一听,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喝酒,朝苏世子作了个揖,跌跌撞撞爬上了马车。
谢玉渊得到消息后,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便失眠了。
她试着在一片混乱中清理出自己的头绪,然而未果,她甚至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份确凿的证据到了御案前,竟然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