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原本八分病,被这一说,就成了十分,心口一滞,眼皮一搭,人又气晕过去了。
谢老二不想跟个蠢妇一般见识,只拿眼睛去看长兄。
哪知谢老大眼睛一垂,来了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
谢老二见状,冷笑着咬了下后槽牙。
顾氏根本不把谢老二脸上的怒气当回事,“阿渊啊,你别和太太一般计较,她老了,糊涂了,你可不能糊涂。”
谢玉渊没接她这一茬,头一偏,问:“父亲也要我看吗?”
不得不承认顾氏话粗理不粗,母亲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三年,半点油水都捞不着。
谢二爷太阳穴抽搐了几下,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你要是能看就看,问我做什么?”
当然要问你!
不仅要问,还得问个仔仔细细,谢玉渊冷笑着看向他的眼睛:“父亲信我?”
谢二爷在心里骂了声“小畜生”,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后悔的样子,“前头的事情,是父亲错怪你,眼下你祖母病着,先帮她看病要紧。”
谢玉渊秀眉一挑,“父亲,四妹推我下水,邵姨娘以下犯上,一句错怪我了,就了事了吗?”
“你还想怎样?”谢二爷勃然大怒,小畜生竟然敢拿捏他?
“我呸!”顾氏啐道:“这事要放在我大房,看老娘我怎么一个个弄死他们。”
“大哥!”谢二爷发怒咆哮起来。
谢老大身子一缩,颤颤巍巍道:“老二,你大嫂这话说得没错啊。”
谢二爷只觉得五雷轰顶,“你,你们……”
“父亲别气!”
谢玉渊眼眸深处的表情难以捉摸,“知道错了便好。”
说罢,她不去看谢二爷青黑色的脸,重新走到谢太太的床前……
谢老二的脸色由青黑色转向灰败,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睛里,藏着一把刀。
……
就在谢玉渊手中的银针扎向谢太太的百汇穴时。
北城门驶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一身官袍。
蹲在地上的大庆一看来人,心里“哎啊妈啊”一声,可算是等到这位祖宗了。
他快步上前,大吼了一声,“谢三爷,快停马。”
谢奕为手上缰绳一勒,前马蹄高高扬起,将将把马停住。
“三爷,我家世子爷有请!”
谢奕为一看是苏长衫的贴身侍卫,脸色变了几变,“不了,家里有急事,改天吧。”
“三爷,我家世子爷找你也是急事,耽误不了多少时辰,三爷请!”大庆翻身上马。
谢奕为:“……”他和苏世子不熟啊!
两匹马扬尘而去后,沈容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得赶紧告诉小姐,三爷被苏世子半路截走了。
谢奕为以为苏长衫会在酒肆或者茶坊见他,没有想到竟然是--怡红楼。
大白天走进这种地方,谢三爷的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恨不得把脸塞到鞋子底下,心道:以后还是离这个世子爷远些,总在这种地方混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怡红楼分楼上楼下,谢奕为刚走到天井,感觉头顶有道视线盯着他,一抬头,恰好撞入苏长衫的眼里。
苏长衫极为风骚的挥了挥手,“谢三爷,别来无恙啊!”
谢奕为一点也不想理他。
苏长衫又冲他喊道:“谢三爷上来喝杯水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