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儿赶回到青草堂,热得嗓子都冒了烟。
谢玉渊见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忙命罗妈妈给她递了杯温水。
李青儿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脆声道:“小姐,世子爷说以后求他做事,不用带银针,直接说话就行。还说,这事儿会找机会办妥地。”
谢玉渊长松一口气,“快下去歇着吧,把汗擦擦。”
李青儿一只脚跨出门槛,又回头,没心没肺道:“小姐,世子爷人挺客气的,一点架子也不拿。”
罗妈妈一听,笑得满脸褶子,“世子爷答应的这么爽快,小姐以后又多了个可以依靠的。”
“妈妈,这人情啊,就像这副银针,用一根,少一根。”
谢玉渊心知肚明,苏世子之所以一口应下,多半是看在那四千万两银子的份上。
至于依靠,就更谈不上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福寿堂里吵起来了。”阿宝冲进来。
谢玉渊秀眉一皱,“为了什么事?”
“大爷大奶奶提出来要分家,正在闹呢。”
罗妈妈一拍大腿,“哎啊,被小姐料准了,老爷太太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太太都气得连刚喝的药,都吐了。”
罗妈妈忙用眼睛去看小姐,恰好谢玉渊此刻也正向她看过来。
“妈妈,让隔壁派人打听一下,三叔到哪里了,分家是大事,他不在不好。”
“是,小姐。”
罗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大奶奶顾氏便冲进青草堂,“三丫头在吗?”
阿宝与小姐对视一眼,忙掀了帘子迎出去。
顾氏走进来,房里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打量谢玉渊的脸色,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极为苍白,显然前儿的落水,是受了大寒。
“张太医的药,没效果吗?”
“哪有吃了就立竿见影的药,大伯母找我有事吗?”
顾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阿渊啊,伯母也不瞒着你,太太身体不大好,昨儿还吐了口血,瞧了好几个郎中,都不太中用。你看能不能劳烦你……请动一下张太医。”
谢玉渊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也不揭穿,“大伯母说笑了,张太医只给宫里的贵人看病,阿渊请不动。”
“那天你落水……”
“大伯母!”
谢玉渊冷冷打断:“那天落水,请动张太医的是苏世子,不是我。”
顾氏拘谨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那……能不能请阿渊去瞧瞧。”
刚刚在福寿堂闹了一场,太太又气死过去,人中掐了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她可担不起这个骂名。
谢玉渊不假思索道:“大伯母,我这点伎俩,哪能给太太瞧病啊,太太金贵的人,还是请了好郎中来看吧。”
顾氏见她一口拒绝,暗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这泪就下来了。
“阿渊,当初大伯母身上的那些旧疾,就是吃了你开的方子,才去了根,我知道你是个能的。太太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别的,只说你三叔的官位就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