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困惑地回望,听见噪响噼里啪啦地闪烁着,他没有太理会莉莉丝的声音,内心深处被更强烈的保护欲所侵占,因此他快步走到左弦身边,任由对方热烘烘的脸枕在肩头,仿佛要烧出一个洞来。
噪响反复了大概四分钟左右,在雨声里徘徊着,像什么怪物撕心裂肺地低沉怒吼。
随后,雨声更大地覆盖过去了。
它们走了吗?木慈向莉莉丝询问道。
莉莉丝的回答显得有些暧昧不清:可能是这样,我不确定它们是不是离开了,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只要我们什么都不想,它们就没办法找到我们。
什么都不想?木慈对这句话更迷惑了,可是我刚刚想了很多啊。
莉莉丝失笑道:不是让你彻底停止思考,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别太在意,它们就没办法追踪到我们。
这句话让木慈微微偏过头,他思考了一会儿,皱眉道:怎么听着有点像唯心士义,只要我觉得它看不到我,它就看不到我?
莉莉丝的手指轻轻撩动发丝,她沉思片刻:木慈,你看过潮汐吗?
看潮汐?木慈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看过啊。
那你知道吗?古人将海洋白天的涨落称之为潮,夜晚的涨落称之为汐。莉莉丝缓缓引导着他的思路,你可以把两个空间借此命名,有大量尸体的那个叫做潮,而现在这个世界叫做汐,它们整体都是相同的,可存在不同的条件。
这次木慈反应倒是很快:你是说,白天跟黑夜?
莉莉丝轻飘飘地笑起来,摆了摆手:你猜。她很快直起身来,我已经告诉你足够多的信息了,你接下来就慢慢猜吧,这些内容算是感谢你们两给我当了新手指导,接下来咱们就各走各的吧,我猜你是不会放弃那位左先生的,我也就省得多问了,再见。
木慈看着莉莉丝从酒店的伞架上拿走一把透明伞,将一条毯子穿成外套,愉快地缓缓往外走去。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中。
每个聪明人都喜欢当谜语人吗?木慈不禁为之气馁。
不过莉莉丝的话里已经透露出足够多的线索了,她很确定只有两个空间,而且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被发现。
之前明明都搭伙搭得好好的,她却突然离开,是对自己的猜测有恃无恐,还是在暗示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木慈实在不擅长分析这些,他只能从莉莉丝的话里得到表面的线索,抓抓头发,最终决定还是带着左弦先换个地方。
雨下得很大,木慈把大半的伞都倾斜到左弦身上了,对方仍然病得有些晕晕乎乎,不过比一开始要好,这会儿他能睁开眼睛了。
我们在哪儿?左弦沙哑地问道。
呃。木慈费劲地往上看,终于看到在风雨之中飘摇的牌子,半晌才道:好像是叫什么岩石咖啡廊。
左弦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他的脸色很快变得红润,好像从高烧之中完全恢复过来,没过多久,木慈就感觉到肌肤上那种惊人的烫意彻彻底底退去了。
太快了,简直快得离谱,这绝对不正常。
木慈想起了昨天左弦胸膛上愈合的伤势,脸色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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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七站:极乐岛(13)
雨声嘈杂。
左弦在摆弄着咖啡廊里的崭新机器,烘焙过的咖啡豆散发着特别的香气,柜子里还摆着刚做好的甜品跟蛋糕,不过不知道放了多久。
他倒不是想喝咖啡,只是单纯地好奇,更何况他现在穿得像只粽子,行动之间都有些不方便。
毕竟大病初愈,木慈虽然觉得愈合的速度快得离谱,但还是给左弦裹了件厚外套。
咖啡廊的玻璃墙只是装饰,没有门,冷风吹来海的咸腥跟雨的凉意,木慈端着热水暖暖身体,他搓了搓手,觉得小岛上变得有些冷了。
当时雨实在太大,左弦又病着,木慈没办法寻找更好的去处,只能就近来到这家咖啡廊,里头找不到空调或是暖气的按钮,他不禁腹诽起来,这家店在雨天的时候一定生意很差。
不过坐在咖啡廊里听雨倒是很惬意的事,室内还算安静,滴滴答答的雨声像一首永远不会停止的乐曲,天地苍茫连成一线,还能远远看到沙滩跟海洋氤氲的雾气,慢慢模糊成流动的色彩。
咖啡廊上摆着一些很小的绿植,都开得还算旺盛,有一盆甚至结着小小的花苞,不过木慈看不出这是什么,左弦也看不出来。
木慈在咖啡廊里晃来晃去,好不容易才找到热水器烧了一壶热水取暖,这才将莉莉丝的谜语转述给左弦。
左弦听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过来坐在木慈前面的桌子上,大腿的线条显露无疑,他被外套热得有些出汗,就干脆脱下来放在边上,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木慈的后领。
怎么了?木慈好奇地问道。
这儿都被淋成这样了。左弦摩挲着手指上的潮意,刚刚进来的时候,木慈淋了太多雨,你没有感觉的吗?
木慈耸了耸肩膀说:其实感觉还好吧,我身体一直挺好的,所以没有难受也挺正常的,怎么了吗?
我感觉到了冷。左弦平淡地说道,可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感觉到体温明显下降。
木慈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你之前在高烧吧。
我想,我大概明白莉莉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左弦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木慈,你对主观意识决定客观存在这句话怎么看?
木慈面无表情: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