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远航大会的内容,也不过是各家丝织大户在半个月内做出十套具有特色的服饰,再由商会以及几位大人进行评判。
评得第一的,货物便有资格上船。
另外,得了第一的商家还能在茹密湖上乘画舫游一周,且能得汝州七成的丝绸单子。
听小莲说,这是近十年以来最丰厚的奖励,杨幼娘虽有些怀疑,但看她如此激动,便也只好将心中的怀疑吞了下去。
是夜,杨幼娘始终睡不着,看着窗外月光柔媚,她起身从床上下来。
虽然她们做这个决策时,江郎君没有任何意见,可杨幼娘总觉着他心里有事,左右他屋子里灯还亮着,她穿好衣裳,便往他屋子走去。
可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眼下天色太晚了些,江郎君恐怕早有休息之意,还是等明日一早再同他相商也不迟。
这般想着,她便扭身往丝织房走去。
月黑风高,倒不如趁机织块布。
而正当她转身的一刹那,江玉风的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虽罩着一条黑色斗篷却很是婀娜,此时她正缓缓往江玉风的床榻走去。
“几日不见,江郎可有想妾?”甜腻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江玉风仿佛知道她回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顺势在他的床榻旁坐下,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哟?生气了?不过是晚了半刻……”
“滚!”江玉风将脸别了过去。
谁想一只玉手将他的下巴掰了回来,霎时间四目相对,江玉风浑身一震,那双眸子一下子变得猩红,瞳孔里竟还是印出了一张美貌精致的脸。
小玉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故作委屈道,“江郎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妾想你想得可紧了。”
她边说着,手慢慢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江玉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作甚?”
她噗嗤一笑,“你我之间还能做甚?”
江玉风顿感耳根烧红,但依旧冷着脸骂道,“下贱!”
小玉不怒反笑,“再如何下贱,江郎不也尝过了么?还是说……江郎不喜欢妾伺候?”
他神色突然一凝,眸底凝了一层恐惧。
小玉继续道,“早说嘛,可惜那些姐妹全都被我杀了,江郎再想也没有了。”
“江郎,你捏得妾好疼啊。”她看着他那只紧紧握着她的大手,“就这么想与妾有肌肤之亲?”
江玉风意识到,连忙将她的手丢开,“你滚!”
谁想小玉却将斗篷慢慢扯下,衣着单薄的身子展露在他面前。
他猛地起身想要离开床榻,谁想却被她一手点住穴位,根本无法动弹。
小玉媚眼流转,身子却已经钻进了床榻,与从前一样,“时候不早了,江郎还不歇息吗?”
说着她随手一挥,屋子里的灯烛应声熄灭。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无比黑暗的院子里,竟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连连的娇|喘声,好在四下无人,否则任谁听了都能面红耳赤一番。
大概是昨夜实在太过于心烦,杨幼娘在丝织房待了一晚上,从里头出来时,她已经做好了一件衣裳。
汝州繁华虽追得上京都,可时兴却没有京都盛行,所以对于衣裳的款式而言,杨幼娘所设计的,在汝州绝对是能称得上独一无二的。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做十套衣裳对她们而言,简直绰绰有余,所以她倒是也不着急。
刚从里头出来,迎面便撞上了江郎君,他正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去铺子里处理事物。
杨幼娘连忙跟了上去,“江郎君。”
江玉风停顿了一会儿,才转身看过来,待看清面前是谁,才微微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是幼娘啊。”
杨幼娘指着他眼下的乌青问,“江郎君昨夜不曾睡好?”
他神情再次一顿,轻叹一声,“远航大会上的衣裳,你可有什么想法?”
杨幼娘连忙道,“不过是几件衣裳罢了,我与小莲很快便会做好,只是……”
“我知晓你要问什么。”江玉风突然正色道,“远航大会,崔氏必须参加。”
旁的不说,就说眼下的生意,参加远航大会是最好也是最优的选择。
但听他亲口说,她心里的那一丝小犹豫最终还是被她放下了。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做起事来便不再分心,与小莲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月内完成了十三件款式新颖的衣裳。
这些衣裳都是用琉璃绸和流萤绸混合,再加上其他缎料与刺绣制作而成,款式也是京都最新的,粗略估算一下,没有第一,第二总是可以拿一拿的。
杨幼娘本着如斯想法,带着衣裳去了远航大会。
大会比她想象的人还要多,比之上回的游园诗会也要热闹好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沿途的买卖亦是络绎不绝,一时间杨幼娘觉着自己又来到了热闹的西市。
许久没出门,外头果然热闹。
此次大会的地点依旧是上回游园诗会的那个台子,不同的是,这会子又延伸了一个新的长台子。
而长台子的两侧则设置着一排排的亭棚,每一个亭棚前都挂着写着此次前来参会铺面名字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