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方阙,宋虞走时都没同他说一声,等他安抚好家中要死要活地老母亲,再来宋府打听时,人已经走了十天。
方阙不知受了什么打击,焉哒哒的回了荣国公府,荣国公夫人心惊胆战地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去找宋虞了。
自从荣国公自己谢罪之后,荣国公夫人就一直是这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成天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方阙身上。
这会儿方阙这乖宝宝不知道闹什么脾气,起先不答应,后面问得烦了,他一咬牙就承认了。
方夫人哪里肯罢休,拽着方阙哭喊,打她:“你还去找她做什么啊!?你爹就是她害死的,你还要去找她……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害死了你才罢休!”
方阙从未这样烦过,哭哭啼啼的,没个止镜,更何况在他眼里,荣国公是自己作死,同宋虞有什么关系?
他不耐烦地把人推开,头一次反驳他老娘:“爹做了什么,您是真不知道,还是搁这儿跟我装糊涂?他自己作死,险些害得全家跟着给他陪葬。若不是女皇陛下看在阿虞的面上,既往不咎,您以为您儿子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跟您说话?只怕我还在鄞州时,就一道跟您下去见我爹了!”
方夫人不知道是被他的话惊到了,还是被他的举动惊讶到了。
荣国公是在云间月登基那天自己上吊了,等下人发现时,人都凉了。
云间月听说后,倒是没追究,放话一切罪责皆随荣国公的离去一并带走了,还叫人不要为难荣国公府其他人,甚至没有将爵位收回去。
可他老娘非但没有死里逃生的感觉,还蠢到将他爹的死怪在宁国公府头上!
但这跟宁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方阙不想跟她多说,一说就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他回屋收拾行李,准备去追宋虞,他是打定主意,接下来宋虞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死也要死她跟前。
方夫人拦不住他,拽着他的衣袖哭,说他不孝。
“不孝就不孝,”方阙无所谓,“反正已经不孝了,不能不义。等我自己接了军功回来,理直气壮的接了这荣国公府,谁也别拦我娶宋虞!”
小兔子平时悄无声息,反抗起来可真够要人命的。
方夫人险些哭瞎了双眼,要不是下人拦着,她可能就一头撞死在荣国公府门前,去下面找荣国公了。
这些事情云间月是后来才知道。
到底是不忍宋虞抱憾终身,暗中叫人把这小白兔送到了宋虞身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回过神来,宋家所有人都上了花船,周围的人被他们这番骚动惊到了,纷纷从船上出来张望,见是女皇陛下亲自出游,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最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出声,紧跟着河岸上跪了一片的人。
云间月从容镇定,端着上位者的和蔼可亲,叫他们起来,又叫他们随意,众人这才罢休,各自散去,太湖上安静了片刻后,再次恢复了热闹。
宋家的仆人已经将带来的晚膳都摆上了桌。
按规矩,云间月和容玦要坐主位,两位老人刚刚要让座,两个身份高贵的,却已经在长辈下方落座了。
宋家从来都没这些规矩,到了云间月这里,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