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
容玦说了半年,就真是半年,等回来之时,东梁和离国那边的生意彻底稳住了,更关键的是,这半年的时间内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离国那边狠狠捞了一笔,并且还是心甘情愿叫对方掏钱的。
下了朝,云间月去内阁,左青云抱着账本颠儿颠儿的和张庭烨他们说着账目,就差眉飞色舞。
云间月过去接了账本一看,嘴角都没忍住扬了起来。
她的将军啊,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
左青云像个守财奴,死死守着账本上的银钱,做梦都得笑醒。
云间月又何尝不是?
只是这种事情,她多少有些想容玦,这样的高兴和喜悦只能隔着一纸书信分享,没意思极了。
有时候,想的厉害,她甚至想撂挑子不当这个皇帝,带着容遇和云思回一道去边关得了。
可往往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又很快被她掐灭。
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白费,何况容玦还在边境可劲儿想法子给她捞钱呢。
时间匆匆而过,容玦回了京,没待上多久,又带着人匆匆回去。
六年的时间,他们聚少离多。
而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手下兵权四散,除了部分在容玦手里,剩下的依旧在宋家人手里。
但被容玦握在手中的那部分兵权,反倒成了最高的。
除了云间月,谁也撼动不得。
换句话说,就算有朝一日,容玦生出二心,想要造反,云间月也只有乖乖被他造的份。
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
早朝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提出来的,那大人义正言辞道:“陛下与凤君关系和睦,臣等只当欣慰……只是后宫不得干政,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还望陛下慎重。”
这人云间月有些印象,是之前云司离留下来的人,挺正直的一个大臣,就是死板,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朝堂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张庭烨觑了一眼云间月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只睨了那说话的大臣一眼——这六年来,云间月似乎很会收敛神色,无论开心还是怒火,全被她遮掩在帝王的宝座之下,堪堪露在脸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但平时和她接触最多的张庭烨和沈书群,却明白她越是这样平静,等会儿发火的可能性就越大。
偏巧那大人还一脸不自知,仍在激昂陈词,说后宫干政会如何如何,还要云间月夺回容玦手中的权利。
张庭烨递给沈书群一道眼神,沈书群跨出半步,朝龙椅上的女皇陛下一拜,随意笑呵呵地同那大人道:“王大人,东梁如今能起死回生,有一半功劳系在凤君身上。凤君在外奔波多年,为的全是东梁,你却要陛下卸磨杀驴?那且不是亡了边疆十几万将士们的心?”
他说的边境并非指容玦那边,而是包括东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所有人。
王大人睨了沈书群一眼,道:“沈大人,前朝有多少后宫干政惹出来的乱子?臣只是不想陛下再为此忧心罢了!”
沈书群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先听张庭烨淡淡道:“王大人这么着急替陛下分忧,又何必拿这件事来堵陛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