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便轻轻一笑,晃着团扇不说话了。
殿中安静了片刻,沉水香的雾气自三足貔貅小香炉里溢出来,留下满室香气。
秦太医冷汗涔涔地给云苏文殃把脉,不知是号出了什么来,脸色一片苍白。
殿中一点声息都没有。
云间月见秦太医迟迟不说话,开口替皇帝询问道:“秦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有父皇在这里坐镇,谁敢生幺蛾子?”
这是云间月进殿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苏文殃一开始以为她不在,这会儿忽然听她的声音,额角抽了抽,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云间月笑意盈盈地看回去,故意道:“也不知道本公主这未出世的究竟是妹妹还是弟弟……唉,就这样没了,本公主甚是替贵妃娘娘伤心。”
她说着伤心,脸上却半点伤心不见,甚至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着实将苏文殃恶心透了!
她咬着牙不出声,便有仪嫔替她道:“六公主这是伤心?臣妾瞧着怎么半分伤心都没有?”
“谁说没有?”云间月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瞧,这挤出来的眼泪,多真实?”
仪嫔气急:“你……”
皇帝冷冷将她一扫,沉声打断:“闭嘴!”
仪嫔瞬间闭嘴,慌忙低头下头,拿余光狠狠瞪向云间月!
云间月还是团扇掩面,桃花眼弯弯,被遮住的嘴角,却挑着一抹冷笑。
又过去小半刻钟的功夫,秦太医收手了。
仪嫔连忙急切地询问道:“如何?”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出声,用眼神示意秦太医说话。
秦太医神色惊骇地跪在皇帝脚边,以头磕地:“皇、皇上……贵妃娘娘这是、是中了毒……”
“你胡说!”苏文殃忽然撑起上半身,瞪着秦太医,“本宫每日入口的东西都是宫人试过了,本宫才会入口!就算是安胎的药,也有宫人先试!怎么会中毒?分明是你胡扯!”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皇帝只当她是伤心,忙将人按回榻上,问秦太医:“中毒?中了什么毒?”
秦太医吓得不敢说,结结巴巴道:“臣、臣以为是麝香……”
苏文殃抓着枕头就朝秦太医砸去:“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就是个庸医!”
秦太医冷汗涔涔:“贵妃娘娘,有时候中毒,不一定非要从口入,还能靠吸入,或是时常带什么物件在身上,久而久之,也是会损害身体的……”
秦太医说完,苏文殃就跟脱力一般,倒回了榻上,哭道:“是谁要害我……是谁要害我!皇上,臣妾有罪……可是孩儿无辜啊!”
皇帝握住苏文殃的手,眼底一片深沉:“查!无论查到是谁在作恶,朕绝不会姑息!”
这时,云间月道:“是要好好查,当初贵妃娘娘有孕,尤其是各宫送来的礼,都要要着重查!”
苏文殃一惊,倏地瞪向云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