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望着眼前哭得情真意切的苏文殃,有些不可思议的想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将眼泪收放自如的?”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云间月是清楚的。
苏文殃根本就是假孕,从一开始她就没怀孕,自然,小产也是假的。
但这人演戏演得真,就算是假孕,如今眼泪也是一颗一颗掉得情真意切,叫人看了跟着伤心。
“皇上……”榻上,苏文殃抓着皇帝的衣袖,哭唧唧,“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皇帝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这不怪你……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夜阑和落凝在……”
说到这里,苏文殃就更加伤心了。
她哭道:“可是如今落凝在宫外,夜阑远在西北,臣妾……臣妾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皇帝拧着眉:“胡说什么,有朕在,你能出什么事?不要胡说八道,眼下是好好将养好身体。”
“就是啊。”
淑妃突然插话道:“有道是祸害遗千年,娘娘你怎么会出事?”
云间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苏文殃眼中恨意一闪而过,随即又掩面低低哭了出声:“皇上您看,淑妃妹妹对臣妾这般大的意见,指不定臣妾哪日就出了意外!”
皇帝瞪了淑妃一眼:“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淑妃无所谓,吐吐舌,闭嘴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啊,”仪嫔站在一侧,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突然道,“贵妃娘娘身子一向康健,又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应该比较之前更加谨慎才是,怎么会……”
没等仪嫔将话说完,淑妃就截断了她后面的话:“仪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这凤仪宫的贵妃娘娘金贵的很,哪会蠢到对她肚子里的皇嗣下手?”
惠嫔站得稍微远些,也跟着道:“淑妃娘娘说的是,贵妃娘娘一旦出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是谁,谁敢做这样的蠢事?”
皇帝一直握着苏文殃的手没松开,这会儿听了她们三个的话,也没开口。
苏文殃眼泪又下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皇帝:“皇上,臣妾难过。”
皇帝看了她一眼,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这时,贤妃抱着云初雪开口了:“臣妾以为仪嫔妹妹说得有几分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要不叫秦太医看看再说?”
她这提议还算正常,皇帝也没反驳的道理,只好叫秦太医上前来替苏文殃把脉。
云间月就坐在哪里,嘴角含着笑意,冷眼看着眼前这场做给旁人看的闹剧。
她手里拿着一柄湖光山色的团扇,半掩口鼻回头对沈倾颜轻声道:“你猜太医等会儿要说什么?”
沈倾颜没说话,嘴角一撇,白眼一翻,嗤笑了一声。
云间月好似没看见她的白眼和嫌弃一眼,又道:“本公主猜他会说贵妃娘娘体内有余毒,而且是中毒已深,所以才丢了孩子。”
沈倾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既是已经知道,便明白她是针对你而来!为何还不想法子避开?”
云间月眼眸笑意浓了些,故作吃惊地回头看向颜妃娘娘:“娘娘这是在担心本公主?”
“有病?”沈倾颜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你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