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太后要是不提,容玦都险些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
自从上次她坐的马车,马匹突然发疯,将她摔了个手残脚残,容玦上长公主府去看望了她一眼,并且惨淡收场后,容玦便再没去过长公主府。
更关键的是,长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沉淀下来,也没上钦定侯府去讨嫌。
容玦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了一下,凤眸里一片幽深:“不曾见过。”
面上是不曾见过,可长公主府上的消息,他却一直知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说道:“哀家也不曾见过她……派人去探望,回来也只是说她在养伤,不方便见人。”
太后派去的人,根本是没见着长公主就被撵出来的。
长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母女两个在这宫里也算是历尽艰难,才出人头地。
太后不知道长公主这是突然闹什么毛病,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她这个女儿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赌气,不肯来长寿宫见她。
容玦看也不看太后一眼,目光落在角落的一簇杜鹃花上:“许是真在养伤。”
是不是真在养伤,容玦心里清楚,太后心里也清楚。
只是这便宜祖孙二人,至今都在试探对方,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
容玦静静喝完茶,随即将空掉的杯子放回小几上,淡淡道:“太后若是没事,臣就先告辞了……”
太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冷漠地目光将他一撇:“你便是故意惹哀家生气,也要同重华宫那位有来往是不是?”
重华宫那位,不必说,自然是指云间月。
容玦只觉得太后有些不可理喻,还有些天真。
他推着轮椅的动做一顿,侧目扫了太后一眼,虽是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太后气急,捏着茶盏的手一紧,表情也冷了下来:“容玦,你明知她是什么人,也要同她往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容玦挑着唇角,凉薄的唇畔勾出一抹冷笑:“臣在想什么,太后娘娘会不不知道?”
“现在不是同哀家置气的时候!”太后“咔哒”一声将茶盏搁回桌面上,“当年哀家大意,叫人害了你一次,现在哀家不想冒险!但若你执意,任性妄为,哀家……”
容玦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捂着嘴,笑的放肆,眼底却一片冰冷。
太后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双眼,那双因为上了年纪,而稍微浑浊的双眼里,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不可否认,这样笑着的容玦,太后以前是见过一次的。
那是之前容玦将寒食散当饭吃,一点一点疯得不像样,要杀她和长公主时,就是这样笑的。
张嬷嬷心里一惊,连忙以身挡在了太后跟前,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就连太后本人都绷紧了背脊。
他们主仆情深,落在容玦眼里却满是讽刺!
他笑容倏地一收,面无表情道:“连你都怕我,还谈什么为我好?你老糊涂了吧!?”
太后被他气得额角抽着疼,推开张嬷嬷站起来:“你别以为哀家真不敢舍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