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她不太喜欢在学校里被人说闲话,可今晚还是这样做了。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这么做很过分吗?”
纪时宴回答她的语气,好像是十二月入冬的一股凉风,冷硬且强势,像在宣誓什么主权。那之后一路无言,闻啾也没听到他对昨晚的所作所为道歉。
直到后来抵达云上城,闻啾跟在他身后进屋锁门时,被他抬起右手撑在门背后,堵在玄关处:
“闻啾,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纪时宴垂着眼,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到她紧抿的嘴唇上,一字一句的逼问:
“你昨天会遇到那伙流氓,是因为和徐映天聊晚了,下班耽误了?”
昨晚出了事情,纪时宴但凡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在后半夜跑到她房间里干事,现在竟然把这帽子扣到了徐映天身上?闻啾没从他的目光里听出内疚和自责,反倒是听出了一股子的“活该遇到流氓”,她的眼圈飞速的红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活该遇到流氓?”
“我如果在下班后私会徐老师,也不至于遇到流氓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挣扎呼救。”她的委屈和患得患失,终于在今晚彻底爆发,可还不等她哭出来,她的下巴就被纪时宴紧紧捏住,强迫她抬起来和他对视:
“闻啾。”他的唇齿间透着一股子的嚣张劲:
“我不喜欢背叛和欺骗,这次我选择相信你,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把你抓回来,锁到我的房间里。”
这算什么?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应该说的话?闻啾抬手扫开他捏住下把的手,红着眼睛往自己的房间走:
“你一直允许自己的身边有莺莺燕燕,而我和徐老师,不过只是泛泛之交,你就开始上纲上线,说教,立规矩,我到底算你什么人?”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女人。”
“看着长大?”闻啾轻轻嗤笑,停下来,抬着下巴望着他:
“你不如说直接点,就说我是你包养的好了!”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
闻啾弯腰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砸,是啊,她到底再装什么清高呢?在学校里避讳什么呢?
就算所有人都以为她闻啾是纪时宴包养的,只要纪时宴把她当个独立的个体,他收她的房租,尊重她所做的一切决定,那她就以他为全世界。
可现在他说的是什么话?
自始至终,他不过把她那些行为当成小孩子的过家家,他在她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撒盐,撒泼。
他可不就是那么认为的吗,她和蒋野身边的那些女人是一路货色。
未婚妻是逢场作戏,身边的那些女人也只是业务需要。
闻啾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嗓子很哑:
“纪先生,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刚好,就这样分了吧。”
闻啾收东西的手腕被人捏住,扣起来之后直接将她推到在床上,他抬起右腿压住她,像只狐狸一样的眯起了眼睛:
“你现在玩够了,想走?”纪时宴怎么可能放她走,他的眼睛里泛着怒意,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
“你招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人?”
招惹?
闻啾轻轻笑了笑,原来这五年的暗恋,到了这人眼睛里就是一句满含着贬义和嘲讽的“招惹”,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招惹谁,是谁拿走了她的第一次,要当她的男朋友呢?
一开始,这明明只是一个单向暗恋。可现在呢,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了意料之外,她不停的妥协,不停的让步,最后只换来一句毫无尊严的“包养”“招惹”“玩弄”
这些词语低俗且不堪,充斥进她的心脏里,它们发着嘲弄的笑声,从她的耳廓里刮过,就像是一阵龙卷风,无情且肆意,把她的世界掀的天翻地覆。
“纪时宴。”
闻啾的嗓音哑哑的,失望的目光涌上了心头:
“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她那些卑微的喜欢,早就应该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