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皓深谙那句也不知道是谁说过的道理——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作为能屈能伸、能攻能守、能进能退的真男人,路深皓深深地看了江岁年一眼:“兄弟,撤吗?”
“撤。”江岁年早他妈想撤了。
刚转身想走,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他俩以为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立刻推开门查看情况。
结果就见一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哭天喊地:“呜呜呜我的辅助小飞飞死了!”
“——我也活不了了!”
然后手机里就传出一道深沉磁性的女声:“you have been slained.”
江岁年:“……”
路深皓:“……”
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立刻抬脚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假装从未来过。
但是那小伙子大概是黑屏了没事干,发现门口有两个大活人杵着,瞬间抬头。
然后江岁年就看见他刚才还泪眼朦胧的双眼突然迸发出两道饥饿的光芒!
等等……
饥饿???
江岁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头烤乳猪。
那小伙子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直接把手机塞到江岁年手里:“会打王者吗?鲁班会不会?”
江岁年迟疑了下,看着手机屏幕里那鲁班的尸体,以及右上角0-5-1的可怕战绩,决定做一回好人。
于是他点点头:“……会。”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小伙子很放心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边走边朝屋里喊——
“哥!哥啊!有人来了!”
小伙子打开门的一瞬间,屋里的人直接甩出一个抱枕,嗓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浓郁的暴躁气息,听起来有点像刚睡醒:“上个月不是他妈的交过物业费了?!还来?!”
小伙子身手矫健,接住抱枕的姿势非常熟练,又朝屋里喊:“不是收物业费的!是大帅逼!活的!两个!”
霎时间,屋里没声了。
就在江岁年和路深皓以为屋里这个暴躁哥正在憋大招的时候……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走了出来,嘴里叼了根烟,正准备点火。
路深皓和这位暴躁哥大眼瞪小眼。
江岁年还在帮小伙子打游戏,骨节分明的手在屏幕上按个不停。
这位暴躁哥吸了口烟,刚想开口,结果那小伙子的手机音量开得很大,扬声器开始传出慷慨激昂的女声——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penta kill!”
“ace!”
路深皓:“……”
江岁年随手就装了个大写的逼。
他把手机还给小伙子,“对面团灭了,推塔吧。”
“啊?哦,好……”小伙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手机还了,江岁年觉得也该走了,抓住路深皓的胳膊就准备把他往外拽。
结果那暴躁哥一下子就跨到门口,伸手按住了门:“请留步。”
“怎么?”路深皓笑了,“只让来不让走?”
“这倒也不是。”暴躁哥又吸了口烟,“只是看两位好像对我们公司有点兴趣。”
本来挺有兴趣,但是看你们门口那劝退标语,瞬间没兴趣了。
只不过这话路深皓没说。
见他们两个不说话,暴躁哥也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们这边条件是差了点儿。”
话语一停,空气安静了几秒,暴躁哥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虽然我们条件不够好,但……”
路深皓率先截住了话头:“我不是。”
江岁年难得凑了个热闹:“我也不是。”
暴躁哥:“……”
他反应过来,立刻扭头朝小伙子怒吼:“那外面贴了些什么破玩意儿,赶紧给我撕了!”
小伙子接到老大的指令,马上屁颠屁颠地出去,哗啦啦地把纸给撕了,包括那副喜庆的对联。为了美观,还在留在外面认真清除残留的胶迹。
暴躁哥指了指旁边的空沙发,对着他们俩和蔼地说道:“坐。”
江岁年见门口有个小伙子在撕纸,暴躁哥也没有放他们出去的意思,索性坐下来听听他们能谈出什么花来。
见江岁年坐了,路深皓也跟着一屁股坐下来。
“我看你们两个手里拿着传单,是想来我们二喜娱乐面试吗?”暴躁哥努力扯出一抹优雅的笑,尝试营造温馨的公司氛围。
路深皓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你们这公司,是工作室?有多少人?”
暴躁哥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路深皓:“你耶什么耶?”
暴躁哥:“……”
江岁年算是看不下去这傻逼了,不想让他再说话,索性开口让他没机会说话:“二十人?”
暴躁哥摇了摇头。
江岁年忽地就有些迟疑,带了些不确定和试探:“十二人?”
暴躁哥又摇了摇头。
路深皓扑哧一声笑了,痞里痞气地开玩笑道:“总不会就两个人吧。”
从进门到现在总共也就见到两个人。
“答对了!就是两个人!”
“恭喜你喜提二喜娱乐的签约机会!”
路深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