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刚好是两人搭班,向郁娇刚把话题引向男友小任,没想到话一出口,许涵玉就泪水涟涟。
“娇娇,他要走了,我们完了。”
许涵玉一落下眼泪就停不下来,这段时间她是有些恹恹的,大概已是在尽力克制内心的悲伤。向郁娇想安慰她,但是自己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连安慰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许涵玉哭够了,自己说了起来:“小任他喜欢在手机上面买体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彩,反正就是一种彩票吧,然后他借了同事几千块钱,但是全都没有中,现在还不出钱,人家又催得紧,前几天他跟我说他要走了,离开S市,也许会先回老家,反正不会跟我联系了。”
向郁娇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不就是赌吗。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替他还钱?”
“我的钱上次年前刚刚寄给家里,现在才攒了叁个月,还不到叁千块钱。”
“那他欠了多少?”
“八千,”许涵玉揉了揉哭红的眼眶,“好了,先不管他了,娇娇,你上的学比我们都多,人也聪明,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
前台女孩们的社会经验丰富,但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向郁娇发现她们往往不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说女人为什么会来月经,通过她解释一番,许涵玉等人才真正弄明白其中的原理。
“你问吧,小玉。”所以她很温柔地说道。
“就是我现在……好像怀孕了,你知道除了去医院还能通过什么办法把孩子给弄掉吗?”
向郁娇愣了几秒:“你怀孕了?”
“是,”许涵玉垂头丧气,“我都叁个月没来‘大姨妈’了,以前都很准时。”
“是小任的?”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许涵玉又忍不住开始落泪:“就是那天我刚想告诉他,但是他又跟我说他借了钱要跑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敢说了。我怕他以为我在骗他。”
“你真是的,不要犯傻,我们必须要去医院。”
“可是听别人说流产特别疼,我很怕疼……”
“小玉,”向郁娇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千万不要对自己的身体用乱七八糟的方法,那样很危险,弄不好会死的!这样吧,我手上也有一点点钱,周末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向郁娇想到了母亲给自己账户里打的那几千块钱。
过年时,她与母亲用短信互发了一句新年问候后便再无联系。似乎母亲也终于习惯了她的离去。今年,她满十八岁以后,那张银行卡上的数字便再也没有增加了。
“娇娇,你年纪比我小,又是一个人在外面,我不能要你的钱。”许涵玉抱住朋友,好像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而且我还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疯啦小玉,想想霞姐,你想以后变成那样吗?”
霞姐也是这家酒店的前台女招待,只是她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城中村。向郁娇和许涵玉曾从同事们口中得知,霞姐有个孩子,是她跟男朋友生的,两人好了几年,在孩子四岁时,那个男人忽然消失,想来是带着孩子在S市打工实在太难,男方一直拖延着跟她结婚,拖了几年,终究是不想负责,最终一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