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琢光:“……”
他最后还是没有拗得过她,叫外头的礼部侍郎进门了。
礼部侍郎来还能干嘛?自然是奉了孙贵妃的命,过来给太子过目一些通过了初步筛查的世家之女的画像。
柔止退到屏风后,屏声静气地听。
礼部侍郎道:“李知府之女,温婉得体,素有贤名……”
后头还跟了一串人名。
每报出一个人名,便有礼部官员将画像呈上展开,给太子过目。
文琢光下意识往屏风后看了一眼。
就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他都能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
礼部侍郎又道:“殿下再来看看这高氏,她在济州有天女之称,甚至有学子写诗赞她有倾城之色……”
文琢光:“……”
太子轻咳了一声,只说:“孤今日心情不愉,你先退下,改日再议。”
礼部的人彼此之间面面相觑。
选妃的事情是皇帝吩咐的,他们也只是奉旨办事,太子却把这件事情放了又放,今日好不容易宣见了他们,怎么又要改日再议了?
可他们不敢反驳太子的意思,只好退下。
等人都走了,柔止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盯着那一堆被放在案上的画卷,感慨道:“这么多佳丽,我看殿下没来坏我的好事,我却不懂事,来坏了殿下的情怀啊。”
文琢光:“……”
柔止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整理了一下思绪。她从来没这么满腔愤懑过,这会儿见他又不说话,便打算更近一步,搜肠刮肚地寻一些刻薄的话语来刺他。
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只是控诉他:“哥哥,你骗人!你说你最喜欢我了,可你刚才还说你会喜欢别人,这会儿还在这里选妃!”
文琢光道:“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你了么?”
“你教我打球,教我骑马,教我读书写字……”少女固执地问,“还有!你还亲了我!难道这些事情,你都会对旁人做么?”
文琢光注视着她,失笑道:“那不算亲。”
“那怎么能不算?”
她刚要继续理论,话才落地,却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她被人拎着腰提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身后铺满公文的案上。
公文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她手中的茶盏亦是翻到,泼湿了方才被礼部官员留下的秀女画卷。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
文琢光俯身下去,额头与她相抵,声音轻似在她耳边呢喃:“……我不会对旁人做。”
她紧张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他句句呼吸都拂在她耳侧,叫她耳根子一点一点地红起来。
可心里却渐渐地回味过某种隐秘的欣喜。
她眼睫毛微微颤抖,眼眸中似乎带些水意,忽然像鼓起勇气,凑上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文琢光静静地望着她,见少女羞得好像都坐不住,她垂下眼睛,怯生生地问:“那、那这样,对吗?”
他道:“也不对。”
她心下不服,刚要抬头去反驳,却察觉对方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她背后被他修长的手牢牢扣住,躲避不得,只得费劲地仰起头去迎合。
空气中唯有缠绵之声。
文琢光闭着眼,察觉到少女的身躯在怀中微微颤抖……他知道她的惊乱,却不想停下。他揉着柔止的耳垂,愈发将她往自己怀中拉近了些,近乎虔诚地去亲吻他放在心头多年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柔止软软地从桌子上滑下来,她捂着脸,听着文琢光在后头慢条斯理地说:“这样才对。”
柔止:“……”
她扭头就跑了。
第55章 孤的太子妃之位,本来就……
文琢光看着少女仓皇离去的身影,抬手摸了摸唇畔,有些失笑。
她的口脂有一股清甜香气,因着二人方才唇齿交接,那股清香便也留在了他的唇间。
外头观棋听见动静,进来要收拾桌上的东西,却见太子以手抚唇,面上尚且带着微笑,而方才防止公文的案上却是一团遭乱。他心中猜到了事情经过,不敢去看太子,只是低头捡文书。
可旋即,他便发觉了不对……方才礼部所放置的那些秀女画卷,皆被那一盏茶泼湿了,只怕便是拿出去晾干,也很难再看清楚上头的人像。
他不由有些迟疑,回头试探问道:“殿下,这些画卷……”
文琢光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说:“你寻个无人处,把这些画卷都处理了。”
观棋道:“那礼部那头呢?”
“礼部那头,孤会去说的。”文琢光说着,忽地问,“观棋,你觉得柔止做孤的太子妃怎么样?”
观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