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殿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放心,南巡一事本殿自有打算。”谢然从袖袋里拿出一小截儿纸条递给小太监,“这上面的三个人,这几日发配出宫。”
小太监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微怔,一双眼睛瞪大,身体颤抖,“殿下,您终于要为娘娘报仇了。”
他声音哽咽,拿着袖子胡乱擦擦眼,那一小截儿纸条被攥得皱巴巴的,“殿下放心,奴一定做到。”
谢然漆黑的睫毛轻轻一抖,眸中神色晦暗。
“你去吧,离开的太久有人就该起疑了,本殿自己过去。”
那是整个皇宫中昔日里最高的一座建筑,揽月楼。
佳人能揽月,一舞醉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男主本来就是白切黑,现在存在逐步更加黑化情节。
感谢各位小可爱厚爱。
☆、娇娇然(二十二)
整个玉京,乃至整个大谢整个天下能担得起这句夸赞的只有一个女子——谢舜妃。
谢然推开破败的小小木门,吱呀一声,明月清晰的勾勒出整个宫殿的现状。
蜘蛛网结在角落里,盛满灰尘然后在秋天落下一地荒废,红墙宫瓦,雨浇风吹,早已失色,半褪不褪的,像破损经年的胭脂,杂草疯涨,靴子踩进去没了膝,。
谢然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熟练的绕过宫殿的广角长廊,路过长满荆棘丛的园子,然后折到了一方小小的空室。
诡丽的花纹围绕着样貌狰狞的神佛罗刹女,壁画色彩浓重鲜艳,恶鬼尖牙凛凛,地狱烈火灼灼,佛经里纯白的莲花座是纯黑色,与整座皇宫的任何建筑风格迥异。
谢然四扫了眼,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去桌子上的灰尘,然后拿出火折子,把佛像前的烛火点亮。
烛火幽幽,狰狞的神佛姿态在晦暗中竟然显得温柔了些。
谢然移动烛台,咔嚓几声,一个小小的木盒从佛像底座被推了出来。
他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尊小小的女子像,小篆刻着谢舜华三字。
谢然摆正女子像,点香,拜了三拜。
他的肩绷得紧紧的,唇也抿的死死的。
谢舜华——他的母妃谢舜妃。
一个蠢人也是一个痴人。
谢然撩起衣摆,在蒲团上坐了下去。
满室烛火幽幽,他看着女子像,一言不发。
良久,风吹动外面的杂草,室内的烛火晃动,在一片安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今日又是中秋,我来看你了。”
谢然眼睫毛下垂,落下一片剪影在烛光烫出暖色的肌肤上。
“我成亲了,我不会踏上你的旧路。”
“若是你投胎了,别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也别再像原来一样软弱。”
“不要再像菟丝子一样了。”
“不要犯傻,当初你等了那么久,最后等来的是中秋的一杯毒酒,你死了,那个男人也不记得你。”
“我会为你报仇,这辈子的事情以后都别记得了,都忘光吧,连我也不要记得。”
谢然平静到冷酷的假面裂开露出一丝波澜,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娘。”
灯烛烧了大半,漫天神佛高处俯瞰着谢然,露出一点悲悯的似笑非笑。
谢然起身,把那一小包月饼放在女子像前面,然后踏着月光走了出去。
娇娇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还在听喜儿说昨夜中秋宫闱失火的事情。
“据说是哪个小内侍喝多了,灯笼掉在地上烧破了纸,又烧着了野草,紧接着是一座废弃的宫殿。地方太偏远,救火的又慢,那一座宫殿都烧的透透的。”
乐儿啧啧感叹,“怪不着大人今天早早进宫了。”
娇娇白她一眼,“想多了。这事儿喊爹爹干什么?爹爹又不会修墙。”
娇娇拉着袖子遮面打了个哈欠,她昨夜和喜儿乐儿打叶子牌玩的有点晚。
她随手捡起车厢中的话本看着想提提神,然而,没过多久,人就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在谢然府中很清闲,但是在太傅府那才叫放松得劲。
这样就导致,一不小心,玩太嗨了。
“到了便叫我。”
谢然这一天没去工部,讲道理,工部也是要放中秋假的。
娇娇白日回到府上睡醒已经是午后了,她用了一小碗粥然后就去找谢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