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正在书房里,守在门口的侍卫本欲拦下娇娇,却在谢然贴身小厮的示意下收回了手。
娇娇一路无阻直接进了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谢然书房。
“夫君~”
谢然正在练习写字,他一手背在身后,单手执笔,衣袖半挽,闻声笔下微微一顿但是并没有停下。
“你先等等。”他对娇娇说。
娇娇便四下看起来,谢然的书房采光良好,午后的阳光落在厚重的书架上,细小的灰尘腾空浮起。
娇娇一本本扫过去。
《塞外书》、《西域杂记》、《西域佛教》、《塞外见闻》....
谢然感兴趣存储的书籍大部分都和西域塞外有关,里面甚至囊括了西域塞外的神佛文化。
“夫君,娇娇能看吗?”
这样的书倒是比娇娇想象中好了不少,娇娇以为谢然这样的人书房里应该都是《工部水记事》、《百家机关》之类的,不过那多没意思,净大段文字,无聊无趣。
相比之下西域见闻简直好太多了,起码像游记杂记,有意思啊。
娇娇得了谢然许可,柔软的手指在一排书之间游走,最后停在了《西域佛教》。
佛教讲义里面并非全是经法,更多的是小故事,部分还是逻辑有病的小故事。
不过读故事嘛,忽略这些漏洞就好了。
娇娇眨巴眨巴眼,抱着书往后看,谢然还在那里写字,不偏不倚。
奇了怪了,她怎么总觉得谢然刚刚看她了。
娇娇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自恋了,收回了眼。
大约过了两炷香,谢然字还没写完。
娇娇把书合上,西域的神佛和本朝的神佛差异挺大,相比之下长得更像妖魔,她刚刚才看了页张牙舞爪的插画,短时间内不想再看见这本书了。
她飞速溜到谢然身边,感受太阳的照耀。
阳光普照,神佛妖魔通通见不着。
娇娇偷偷双手合了下,然后就放下。
她看向谢然的字,眼睫下垂,遮住眼里的一言难尽,爹爹呀,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吧,谢然他是不是被偷换了,怎么在抄往生经?
娇娇偷偷咽了咽口水。
她特别怕鬼,打小就怕。
这下不是矫揉造作了,娇娇细着嗓子,“夫君~”
嗯?
谢然抬头,下颌微微抬起,眉峰微蹙,面部线条有几分利刃出鞘的凌厉。
娇娇借了天大的胆子摇摇他的袖子,“我给你磨墨,好不好?”
谢然:...
他什么也没做,怎么人就那么恐惧的看着他呢。
他抿抿唇,“不用了。”
娇娇稍松一口气,“为什么?”
“你穿的衣服颜色淡,弄上不好洗。”
很好,这个答案很谢然。
娇娇完全松了口气。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我也觉得。”
谢然:...
娇娇用袖子小心擦了擦自己掌心里头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粒小小的丸药,和着冷水服下。
她心神逐渐定下来,伏在小榻上晒太阳。
谢然斜觑了娇娇两眼,总觉得不太对,手上抄写经书的速度快了些。
又过了约莫两柱香,谢然抄完了经书。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娇娇摇摇头,她心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又有精力装小白花了。
“夫君,今晚还有一日中秋灯会,我想去看看。”
她仰起头,眨巴着眼,一颗小痣衬得她分外无辜惹人怜爱。
中秋三日,夜晚都是有花灯游的,这是好多工部单身儿郎脱单的大好机会,也是已婚儿郎讨好夫人的好机会。
谢然盯着娇娇看了看,实在没发现她到底哪里不对,想了想,便应下。